“上将军,我们就先告辞了……告辞告辞……”
前头传来柳允恒的声音,海瑶却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根本不顾周围有什么人,任性地像个小女孩,仿佛她的眼里只有柳允恒。
云景天久久地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他的心却被勾起了阵阵漪涟。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能像海瑶这般,跟他任性、撒娇,冲他发脾气?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也会像柳允恒这般,纵容她、包容她,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能永远跟他在一起就好。
云景天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以为那一天不会离他太远了。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来得出乎意料。
………
这一夜的京都,雪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雪片一样的传单,纷纷扬扬地落入了京都的每门每户。
翌日一早,传单上的内容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上到皇子,下到黎民,甚至黄口小儿,都能将传单上的内容唱出来。
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也让云景天头皮发麻……
原本云景天以为,这件事只要没有外人知道,无论玄苍抓来多少个证人,他都能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有大
理寺卿平旭尧在,黑的也能变成白的,他一定会处理好一切。
可是如今这件事被张扬出来,京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有心人势必会将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若是皇上有心追究起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云景天手里握着一大早管家就送进来的传单,杀了云梦牵的心都有。
能将这件事以如此手段昭告天下,除了云梦牵,没有第二个人。
他将传单撕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臭丫头!”
云家的荣辱是小,柳心眉的命也是小,若是皇上盯上了他,那才是最糟的。
这么多年来,他手握重兵,有权有势,在天羽几乎可以横着走。
加之柳家的生意几乎垄断了京都的商界,说柳家一点也没借着他的名头,单凭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权有势又有钱,已经有多少人看着云家眼热,恨不得他出事才好。
如果他出了事,雪中送炭的人,恐怕不会比落井下石的人多。
云梦牵这个臭丫头,竟然不惜揭开自己的伤疤,血淋淋地展现在大家面前,真是够狠啊!
可她有一点猜错了。
世人皆以为他重视云家的清誉胜过一切,其实不然。
这辈子,他最想做
的只有一件事,所以在做成那件事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有玄苍在,他知道并不能拿云梦牵怎么样。
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只要漠北那边传信过来,他就不相信玄苍还敢与他作对。
只是他没想到,这张传单会那么快就被送到了皇上的手中,而亲手将传单送到皇上手里的,是恒阳王南流简。
这日清晨,这张传单贴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自然也包括南流简的府邸。
不仅如此,因为南流简与云梦牵关系的特殊性,贺兰宣朗还特意叫人多贴了几张,就怕他看不到。
果然,一大早,就有人拿着传单送到了南流简的手里。
而前一晚还宿醉的南流简接过传单后,酒立刻醒了。
他什么也没说,带上贴身侍卫便策马狂奔到了寒香园。
寒香园……这是他多少次有意路过的地方,也是他多少次半夜里,提着酒壶坐在它的大门前,流泪的地方。
最爱的人就在门里,而他却只能坐在门外,连远远地看上一眼都不能。
亏他还自诩潇洒,却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真是没用。
而如今,是他第一次有了正当理由登门拜访,只是不知道,这寒香园的
大门,他进得去吗?
侍卫上前敲响大门,大门很快被打开,莫图出现在门口。
见门外是南流简,莫图二话没说,便将人请了进来。
莫图还说:
“恒阳王,玄苍王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南流简一怔,玄苍竟然知道他会来?
莫图将人引到了前厅。
前厅里,玄苍一袭玄衣迎面挺立,麦色的面庞依旧刚毅冷肃,眼神深邃倨傲,直视着迎面走来的南流简。
南流简一袭白衣,衬得他的肤色越发白皙,与玄苍的刚毅相比,就显得温润多了。
两人互相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王爷是为了传单之事而来?”
玄苍没有请他落座,而是直接问道。
南流简又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