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燕语,好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姜稚跟随江心月到场时,随驾来朝露寺的各位重臣家眷,无论是擅长诗词,抑或者一窍不通的,都早早的候在此处。
清心亭依山傍水,亭前有一片依旧绿茵茵的草地,经过宫中内侍的巧手布置,东西两侧拉起了素锻围挡,其间摆置了桌椅席位。
每张桌案之上,摆着禅茶与素点,以供各位夫人小姐品茗享用。
朝露寺坐落山间,山峦之间最是容易随着气温变化,出现朝夕雾气。
恰逢前日下了好大一场雨,叫群山里头水汽充沛,即便此时既非晨间也非暮时,那白皑皑的雾气依旧如薄纱缠绕在山间,将群山叠嶂晕染成了一副名家手底下的千里江山图。
她心底暗暗有了猜测。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随着内侍声声传唤,自桌案后站起身,冲着清心亭上那一抹黄色身影恭敬跪拜,齐齐口呼“恭祝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后站在亭上俯视全场,微微颔首:“平身。”
众人谢恩,又得了皇后娘娘恩准坐下后,方才重又落座。
皇后也不多言其他,只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便让宫人给各家参加诗词比试的夫人小姐送去笔墨纸砚。
诗词比试就此开始,比试时间为一炷香,皇后娘娘出的题眼为雾。
姜稚见自己没被放笔墨,不禁松了口气。
不料,江莲音看向她,“你为何不做诗?”
姜稚垂眼,轻轻地说道:“妾身身份低微,此等比试……”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江莲音忽而起身。
她对着皇后行礼,大声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有话想讲。”
皇后端着茶碗,和善笑问:“你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臣女前几日读了陆夫人姜元宁的诗集,她所做的诗词精彩绝伦,可见其兰心蕙质。”
姜元宁没想到忽而被人在皇后娘娘面前夸赞,心头不禁激动起来,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得意之色。
皇后颔首:“本宫也看了,姜家小姐的诗集着实篇篇精彩,属实是才女。”
姜元宁激动起来,刚要起身感谢皇后娘娘赞赏。
“皇后娘娘,陆夫人还有一个妹妹,名为姜稚,正是宴王的妾室。”江莲音脆生生地说,“臣女想着,既然陆夫人这般的有才华,做妹妹的自然也是不差的。”
皇后闻言,便看向了姜稚,“既如此,那便一同做罢。”
姜稚无奈福身,应了下来。
江莲音立时让人给姜稚也摆上了桌案,并笔墨纸砚一套。
姜稚见事已至此,默默坐下后,凝神开始作诗。
众人看着姜稚那一副淡定的样子,多数人对她能不能作诗有疑问,也有人觉着姜稚未必能做出什么好诗来。
总之,场上对她有信心的,恐怕只有春桃一人尔。
姜稚不管场中那些夫人小姐如何窃窃私语自己,在春桃研磨墨汁之时,她回想一番自己方才猜题的腹稿。
而后毫不犹豫地提笔蘸墨,在白色的宣纸之上缓缓书写起来。
就在她将将写完之时,春桃突然凑近了姜稚,小小声地说:“姑娘。”
姜稚抬眼看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里被春桃塞了什么。
春桃示意她朝一侧看去。
姜稚就见一个丫鬟从自己身后经过,随后走向了关衾玉。
关衾玉对着她微微笑,还点点头。
姜稚摸了摸衣袖,那里头有一团纸团,她不动声色地在衣袖里微微展开来,见里面墨迹斑斑,正是关衾玉的手笔。
她心头一暖。
关衾玉真是个可人儿,竟为她写了一首诗,想来是想帮着自己。
只可惜,自己要辜负了她的好意了。
香燃尽,比试结束,宫人来收了所有人的诗,呈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众人坐在场中,望着亭间皇后娘娘慢慢翻阅着篇篇诗词,等待着诗词比试的结果。
不多时,皇后娘娘笑了起来,“好,好一个千里江山醉。”
她抬眼朝着姜稚这边看了过来,“姜氏,你姐姐于诗词如此有才华,你这个做妹妹的,倒还真是没给你姐姐丢脸。”
姜元宁皱眉,很是不悦地看姜稚。
姜稚恭敬地说道:“妾身不善诗词,唯尽力尔。”
“谦虚了。”皇后娘娘笑了笑,正要看下一篇。
“皇后娘娘,”江莲音很是不服气,“姜氏得您赞赏的诗词,并非她所做。”
皇后娘娘微挑眉尖,“此话怎讲?”
江莲音一把扯住了姜稚的衣袖,甚是无礼地从她衣袖里揪住了一个纸团。
“您瞧,这里头便是他人为她代笔的诗。”
姜元宁闻言立时叹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