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冯三年将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祈云梦确还是忍不住呼吸一顿,整个人都是随之紧张了起来。
若是说杀害自己爱人的仇恨可以随意放下的话,这世间也是会少了许多的仇杀案了。
不过眼下祈云梦也不是会傻到跟冯三年硬碰硬,她只是迂回地问道,“你已经查到了?那么是谁人拾到了这枚玉佩呢?”
这枚玉佩是冯三年的死士临死前唯一留下的信物,也是在那场屠戮中唯一幸存的证物。
这是最有力的,也是最无声的证据。
旁说冯三年心中对容晗有恨有怀疑,就是祈云梦都是有些困惑,为何容晗的东西是会丢在了那个地方。
这若是没个合理的说辞,倒是难以让人信服的。
“我当年也是问过容晗,他说,这枚玉佩他在花灯节上被贼人给窃走了。他也是寻找了许久,甚至还是派遣了自己的侍卫前去寻找,可是一无所获。只是没想到,后来是会出现在那种场合里。”
冯三年说着,攥住玉佩的手指更是不由得用力。
这坚硬的玉佩捏的冯三年手指通红,指甲缝里更是有鲜血溢出,瞧着极其骇人的。
祈云梦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来,悄悄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自己若是出事了,该是往哪个方向逃跑,又该是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性的。
不得不说,冯三年这院子大归大,植被倒是较为浓密的。
这等浓密的植被,对于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祈云梦来说,
倒是个玩儿捉迷藏最好的地形。
自己只需要能股躲过最开始的袭击,到时候放出信号弹,七王府那边的人就是会出现了。
清月也是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自打进入了相府后,清月便是被不知道喊到了何处去处理事情。
祈云梦起初也是问了冯三年清月去向,冯三年只模棱两可地回道,“兴许是去安顿马车了,我府上的下人比较少,帮忙的人也是少。所以你们这些当客人的,须得要自己处理一些事情,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冯三年话也没说错,整个府邸上下都是见不到几个下人。专门负责给客人牵马,喂马的小厮更是别提了,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当时,祈云梦倒是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当回事的。
可是现在想来,怕是这所谓的人手不够只是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将清月支开自己的身边。
冯三年要是想要对付容晗,眼下最好的法子,的确就是以自己为要挟,来胁迫容晗做些什么。
这般的话,这个满口说着疼爱自己的男子,其实也只是顶着一副虚假的外壳了。
祈云梦小心思动的飞快,看着冯三年的眼神也是不由自主地转为了提防。
这些,冯三年亦是看在了眼里。
他哑然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无须这般害怕我的,我好歹也是个左相,与你父亲是多年挚友。而你,又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也是粘我的紧,我当你是自己的干女儿,
如何是会对你出手的?”
干女儿这三个字从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人口中说出,祈云梦自己都是有些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觉着有八分不好意思的。
冯三年生的年轻,就是出门说与祈云梦同龄都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眼下这么个“同龄”的人,竟然开口说把自己当成干女儿来看待。
祈云梦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子被门夹了,听人说话听出了幻觉了。
“你出生时,我就是已经与你父亲是好友了。那时候你父亲总说,若是我管他的孩子叫做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话,旁人听着是要发笑的。没想到,现在倒是你最都是开始发笑的了。” 冯三年瞧着十分无奈的模样,可是这无奈里,却是藏着对祈云梦的宠溺。
这份宠溺倒是瞧的祈云梦有些不大明白的了。
不得不说,冯三年这副态度的确是让祈云梦有些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的。
他似乎是在恨着容晗,想要利用自己来对付容晗。
可是这言谈举止之间,似乎又是对自己极其好的。别说拿自己当对付容晗的威胁品,就是连伤害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是不忍心的。
祈云梦的确是看不明白的。
她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满脸写着的都是对冯三年的不明白。
而冯三年也是不恼,只是自顾自地斟满了一杯茶来,笑道,“其实有时候,你我就像这一杯茶。看似是满了,其实还可以倒去更多。瞧着似乎是还
可以继续倒,但是其实已经满溢而出了。谁也看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何,除非是自己亲自握住这杯盏,亲自看看这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的茶水的。”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的簌簌响起,祈云梦不由得顺着风声的方向看去。
这里应该是个密闭的空间,没有风透进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