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见厚福的车队要走,一路追着马车。
厚福叫驭从停下来,等男孩跑到近前,问:“你还有什么事?”
男孩气喘吁吁地问:“您将我送进军营,来日若是两国有战事,我该怎么办?”
图雅闻言,有些生气,本想呵斥男孩儿,只听厚福淡定开口道:“你是军人,受命以从,乃军之职分也。”
男孩看着厚福,有些懵懂。
“那岂不是要与您为敌?”
厚福同样看着男孩,笑得一脸淡然。
“做我的敌人,你可要练好了本事再来!”
男孩默然,呆呆看着定安公主的车驾驶出了北疆城,奔向草原。
车队驶出了北疆城,厚福忍不住从车窗伸头回望那高耸的城门,那道门的里面是大虞,她这辈子再也回不去的大虞。
出了北疆城,空气似乎都变了味道,纯净而凛冽中夹杂着青草的香气。
随行的北胡人骑在马上,似乎也又找到了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感觉,扬鞭催马,尽情地驰骋。
车队走出去没几里,便遇到了乌恩派来接应厚福回营的游骑。
“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本宫?”
“是,因为,不知道太后何时回来。”
“大营里出了什么事?”
厚福盯着那游骑的眼睛,表情严肃地问。
强烈的压迫感让那游骑不敢不说实话。
抬手抚胸颔首,头压的很低,吞吞吐吐地道:“是,是有一些事需要您回来处理。”
厚福就知道,如果大营没事,就算不放心她的安危,也不至于提前这么久就在北疆城附近接应。
所以厚福猜,一定是大营里出了什么事。
“狼王出了事?”
游骑连忙回道:“不是,不是,是,是驸马。”
“他怎么了?”
厚福听游骑简单说了情况,决定放弃乘车,骑马带着亲卫营先行一步。
来接应的游骑们负责将她们从大虞带回来的东西押运回大营。
快马加鞭,很快便回到大营。
大营众人见太后回銮,各自心中忐忑,不知太后回来了会如何处置此事。
一面是北胡的一众老臣,一面又是太后的近身侍臣。
如果太后偏私护着那个回鹘人,北胡一众追随的老臣就算倒戈相向,也决不能忍下这口气。
众人都持观望的态度,想看太后如何处置,所以没人妄自上前询问此事。
厚福一回大营便觉出整个大营气氛的不对头,不然她也不会快马加鞭赶回来。
那仁知道母亲回来了,和阿巴尔沁还有乌恩一起来迎接,直接进了大帐。
一路风尘仆仆,早有仆婢打了水,等着为太后洗漱。
厚福解下金丝绒大氅丢给阿宝姬,直接坐进主位,吁出一口气,才问:“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那仁立在厚福身边,乌恩抚胸行礼道:“太后离开大营以后,驸马格勒日日流连于酒肆赌坊乐坊,多次与人殴斗,最主要的是他打伤了右贤王的小儿子,嗯,就这些了。”
乌恩眼神闪烁,厚福觉察他似是有话没有说完,见乌恩不再继续说,厚福轻“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格勒打伤了谁,闯出多大的祸事,厚福都不在意。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就是要知道北胡这些老臣们的底线在哪儿。
右谷蠡王的小儿子跟着父亲,在战场上负了伤,落下了残疾,按说这样为国牺牲的将士,厚福当赏。
可他的父亲,右谷蠡王作为北胡的老贵族,手下执掌着四万兵马。
除此之外,北胡的所有贵族手上都有自己的兵马,如果这些人,不能绝对忠于那仁和厚福,他们之间联合起来,随时可以改换门庭。
“行,知道了,召众臣议事。”
收到消息的众人,都以为他们的太后是要打算处理太后驸马欺辱右谷蠡王儿子的事情。
因为大营里被欺负的不止谷蠡王儿子一人,但是右谷蠡王之子的身份地位,是所有被欺辱的人当中最尊贵的。
如果太后秉公处置了驸马,那其他人便可联名上书,要求太后为其主持公道。
这些人把右谷蠡王推到前边,也是为了试探试探太后的反应。
可厚福召众人来,从头到尾商议的都是此次去大虞商谈的各项事宜,直到最后,太后也没有提一句关于小驸马打伤人的事。
待到众人散去后,大营里便开始议论。
“哎,都说红颜祸水,我看这男人也一样是祸水。太后丧夫多年,如今得了这么个年轻俊俏的小驸马,估计是难向太后讨公道了!”
“旁人能忍,右谷蠡王可不会忍,小世子可是为了北胡才落下的残疾。”
“太后若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