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叫停了车队,让大家歇息一会儿再进北疆城。
下了车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男孩儿跟老妇人拉扯。
看样子,老妇人并不像男孩儿的亲人,看着两个人对峙许久,两个护送车队的大虞兵士看不过眼,走过去问:“你们怎么回事?别在这拉拉扯扯,惊扰到公主车队!”
老妇人一听公主车队,赶紧松开男孩儿,向着车队这边躬身一揖,看那老妇行礼的动作,不像是寻常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妇人。
男孩儿趁着老妇松手的当口,飞快地转身要逃,被手疾眼快的兵士一把拉了回来。
“小子,往哪跑!”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男孩儿大喊大叫,引得众人侧目。
厚福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当然注意到了,从杌凳上起身看过去。
图雅见状,毫不客气地冲着两个大虞兵士喊道:“哎!怎么回事?”
因为图雅是厚福的亲卫,大虞兵士也不好与她计较态度问题,耐着性子将两人带到厚福跟前。
厚福看着那男孩儿问:“她是你什么人?”
男孩子看着厚福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却不是虞人装扮,便往婆子身后躲去。
婆子见状,用手护着男孩道:“我们是这县里济善堂的,他不想听夫子讲学,就偷跑出来,被老身给撞见了,正要带他回去呢。”
厚福目光移到那孩子身上,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男孩的防备心很重,冷冷看着厚福,却不肯开口。
兵士见状伸手杵了男孩一下,冷声冷气地道:“公主问你话,好生回答。”
男孩又看了一眼厚福,不屑地回呛道:“又不是我大虞的公主,她管得着我吗?”
兵士被男孩呛声,拧眉道:“嘿!你小子,这是和亲北胡的定安公主,怎么不是大虞的公主?”
兵士的大手掐在男孩脖子上,想让男孩给厚福道歉行礼。
男孩蹙眉不知想了什么,梗着脖子抬头问:“你当真是去北胡和亲的定安公主?”
厚福被男孩问笑了:“冒充皇亲国戚是要株连的,这还能有假?”
别人不知,厚福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冒牌货吗?可她就是有本事,把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男孩脸上的神情,从开始的冷漠到激动只在转瞬之间。
“你真是定安公主?”
“放肆!无知小儿,公主封号岂是你可以随便叫的?”
兵士疾言厉色地出言制止。
厚福摆摆手,叫那兵士松开那男孩儿,问:“你知道我?”
男孩儿嫌弃地甩开兵士的手,一脸兴奋地看着厚福道:“厚福堂不就是您出资开设的吗?那里的吃食是最好吃的,里面的孩子还什么都不用做,别的善堂不仅饭难吃,还逼着读书。”
老妇人这时赶紧出来解释:“这孩子原来是厚福堂出来的,过了年纪该读书了,所以才送到济善堂来,这不,闹了脾气不肯回去。”
厚福从下到上地打量那男孩儿,年纪不大,却很有些脾气,便问:“你不想读书,想干什么?”
男孩儿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来,懊恼地道:“只要不让我跟着夫子读书,让我干什么都行呀!”
“嗯……”厚福想了想,问:“从军你可愿意?”
男孩儿看了一眼身边的兵士,一脸的嫌弃,但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还是道:“只要不叫我读书就行,听夫子整天念叨,脑子都快炸了!”
见男孩儿当着厚福的面这样没规矩,老妇人吓得偷偷拉那孩子的衣角。
厚福看得出来,那老妇人虽不是这男孩儿的亲人,对这孩子却很上心,便问:“您呢?是府衙雇佣你在善堂照顾这些孩子吗?”
老妇人见厚福的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有些紧张,攒着手,神情有些窘迫地小声回道:“老身从前在乐坊,年老色衰,又生了重病,被赶了出来,这才到了济善堂,善堂不仅治好了老身的病,还给了老身一个容身之所和这份营生。”
老妇说完,将头低得很深,她不敢欺瞒厚福,却又担心自己的出身会引公主嫌恶。
厚福瞧着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洗得很干净,一看平素也是干净利落的人。
于是笑着和声道:“这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叫人要朝前看,过去的事,便叫它过去,本宫刚刚瞧见你对这孩子十分上心,看来如今这份活计你很喜欢。这孩子既不想在善堂读书,本宫便带走了,一会儿,叫他们写个手札,你带回去,告诉管事就行了。”
“是,老身知道了!”
公主说的话,让老妇一时暖暖的,心里感叹,没想到公主不仅心善,待下人还如此亲和,往后一定会日夜诵经为公主祈福,求公主能平安顺遂。
依着厚福的要求,护送他们的大虞戍卫长官写了手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