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老太监从牌匾后边取出一个带着封条的雕花木盒交到林博望手中。
林博望仔细观察了封条完整,上面的小字是圣上封装诏书的日期,日期上还加盖着一枚小小的红色龙纹小印。
自己看完,林大学士还不忘向众臣展示,此时魏光祖的脸色铁青。
当着众臣的面,林博望拆了封条,取出圣旨,当众宣读。
“立皇长孙殷承睿为储,昭告天下臣民知晓。”
“这不可能!诏书是假的!是你们伪造圣旨!”
林大学士话音刚落,魏贞儿就指着殷煦和林博望怒吼。
“是不是伪造,将两道圣旨放在一起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殷煦挥手招来两名内侍,擎着两份遗诏,放在一起给众臣观看比较。
京官大多是世家大族,经常接触圣旨的大有人在,中书令凑最前边,仔细对比两道圣旨的区别。
内容上不必说,一个是立三皇子,一个是立皇长孙,除此之外,不论锦缎、衬纸还是卷轴都如出一辙。
而最最明显的区别在于诏书左下角,册立三皇子的诏书上加盖的是圣上金印。而册立皇长孙的诏书上,除了圣上金印外,在旁边还有一枚圣上的私印。
那枚私印圣上从不离身,而且现在就在圣上身上。
“是谁伪造圣旨一目了然,魏氏,您有什么要说的?”
林博望怒极,指着魏贞儿大声质问。
魏贞儿开始眼中还有一丝惧色,可转瞬眼中的惧色就变成了杀意!
“都是加盖陛下金印的诏书,凭什么就说本宫手里的是假的?”
抓着手边一只瓷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如齑粉。
瓷瓶落地,大殿外突然传来兵刃出鞘和杂乱的脚步声。
离殿门近的大臣听到外边的动静,已经开始惊慌了,身旁有什么便想要抓点什么。
魏相迎着殷煦冰冷的目光,缓步走上御阶,对着堂下众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大殿外边都是拥立三皇子的人,你们若是不遵圣旨,立三皇子为储,在场各位就怪不得魏某不念往昔同殿为臣的情谊了。”
“魏光祖,你这是要谋反吗?”
听到廖御史的诘问,魏光祖只得意地笑,并不回答。
为了今天,魏光祖买通了殿前亲军都尉,所以就算假诏书被人识破了,他也不怕,现在整个内宫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要把另外一份诏书毁了,那就只剩下他和魏贞儿手里那一份,届时,就算它是假的,众臣也只能认它是真的。
殿中有他们收买下的几个内侍,此时冲上御阶,想要抢夺先皇遗诏。林博望年过古稀,跨步拦在诏书前,突然就睁开他那双平时总眯成一条细缝的老眼,迸发着异样的光。
吓得几个冲上来的内侍顿住脚步,一时竟不敢贸然往上冲。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诏书给本宫抢过来!”
魏贞儿见内侍们被林博望吓得不敢上前,高声训斥道。
“咯吱!”“咣当!”
大殿正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殿中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日光从大门洒进大殿,所有人都看向大门。
皇后披发带着太子妃和小皇孙跨入大殿,身后跟着一路护送的亲卫,齐初北和沈元蓉带着骁卫守在殿门口。
皇后带人一进入大殿,就见魏贞儿妆容齐整地站在御阶边,抬手指着魏贞儿道:“圣上驾崩,魏氏女不卸妆脱钗,对圣上不敬!来人,将她拖到殿外,脊丈五十!”
魏贞儿一见皇后,先是错愕,然后是不敢相信皇后竟下令要打她五十丈。
寻常宫人受罚,二十脊丈下去,人就已经皮开肉绽了,这五十丈下去,还不得把她打成肉泥?
“你们敢!我可是三皇子生母!”
看见从皇后身后走向她的护卫,魏贞儿慌了,目光看向魏光祖,可此时魏光祖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宫内禁军如果不在他的掌控,他们便已再无胜算。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跟着皇后的护军哪管魏贞儿如何挣扎喊叫,毫不留情面地将魏贞儿从御阶旁拖行到殿外。
刚刚还惊慌的众大臣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镇静,恭敬地面向皇后娘娘。
皇后走到林博望面前,伸手拿过魏贞儿伪造的那封诏书,看了一遍,丢在地上,对众臣道:“魏氏伪造先皇遗诏,罪不容诛,即刻将魏氏全族缉拿下狱待审。
酌令刑部尚书丁蔚、御史廖先知、京兆府府尹杜德胜共同审理此案,不得有误。”
“臣等谨遵懿旨。”
魏光祖此时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呆立在殿中,等着被护卫拖走。
殷煦将御阶的路让给皇后娘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