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初北和沈元蓉他们一路追赶,终于在第二日追赶上了皇后她们的车驾。
见皇后和皇孙都一切安好,齐初北便带队打算从东城门入京。
东侧守卫皇城的军队是圣上的虎贲军,绝对忠于圣上。
向他们通报了有小股北胡人入侵行宫的事后,齐初北和沈元蓉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护送皇后和小皇孙入京。
守城兵士见到皇后令牌,即刻将大门敞开,分列两侧,跪迎皇后归京。
齐初北带骁卫营开道,沈元蓉跟在皇后车驾旁护驾,两边百姓皆跪地相迎。
皇后的车驾刚刚行到宫门,就听见内宫中钟声响起。
连绵不绝的钟声雄浑而深沉,厚重而庄严,却犹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在所有人心头。
“七声!”
皇后数着,众人心里也都数着。
七声丧龙钟,圣上薨了。
皇后摘下头上钗环,下了轿辇,同行所有女子都效同皇后,去发饰,跟随皇后披发步行向内宫中去。
圣上寝殿内,哭声震天,一众老臣无一不涕泪横流,悲痛欲绝。
魏贞儿更是扑倒在圣上榻边,哭得几近晕厥。
“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虽龙驭宾天,然我大虞江山,将绵延永续,所以现在当以谁来承继大统?”
众臣中突然有人高声诘问,殷煦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刚刚晕倒的魏贞儿突然走出来,面带泪痕,颤颤巍巍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双手高高擎于头顶。
“皇上圣明,弥留之际,命人写下诏书,交于妾身手中,如今当着百官的面,不知该由谁来宣读圣上诏书?”
众人闻言,都看向魏贞儿,又都看向林博望,满朝文武,除了他这位三朝太师兼翰林院大学士,谁也没有资格宣读遗诏了。
圣上跟前的大太监很有眼色地接过魏贞儿手上的诏书,双手高擎于头顶,奉于林博望面前。
林博望双后托着遗诏,恭恭敬敬地向皇帝宝座躬身一礼,转回身面向众人,徐徐展开遗诏,众臣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祖宗之大业,抚有四海,兢兢以治,不敢有怠。今朕年事渐高,为江山社稷计,当立储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朕之诸子,皆有其能。然皇三子殷思翊,性行纯良,聪慧好学,朕观其行,信其能继朕之志,承祖宗之业,保我朝之昌盛。
故今特立皇三子殷思翊为皇太子,望其修身立德,以仁孝治天下,诸臣工当悉心辅佐,共保我朝千秋万代之基。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大殿内静默片刻后,魏相突然高声道:“臣等谨遵……”
众臣也刚要附和,就听大殿内响起一人的声音。
“魏相稍等!”
众臣抬头一看,是站在御阶上的晏王殷煦。
刚刚众人跪听圣旨的时候,他没跪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众人目光都看着殷煦,魏相先不高兴了,他们跪的方向正是殷煦站的位置,就相当于在跪殷煦一样。
蹭地站起身来厉声道:“晏王,众臣皆跪聆圣上遗诏,你为何不跪!难不成你是不想奉诏,有谋朝篡位之心?”
殷煦站在高处,目光蔑视地扫过魏相,俯瞰众臣,一个个脸上也都是疑问。泰然自若地用满殿臣工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圣上驾崩前回光返照,只有本王在侧,圣上附耳对本王说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魏贞儿见殷煦要搅局,当然不肯,跳起来道:“不论圣上对你说什么,现有加盖圣上金印的立储诏书在此,晏王,你莫不要学人走错了路。”
魏贞儿比殷煦年长,现在为了压制殷煦,说话又故意像长辈训诫晚辈的口气。
“贵妃娘娘既有圣上遗诏在手,又在担心什么呢?为何不让本王把话说完?”
“本宫只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不想你小小年纪行差踏错。”
殷煦一侧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反道:“从前本王怎么不知,原来贵妃娘娘竟如此担心本王呢?”
当着众臣的面,魏贞儿不想落了下风,强辩道:“本宫是看在本宫亲妹的面子上,才劝王爷一句。”
满朝皆知,魏家两个女儿嫁给了圣上和晏王两兄弟,那魏贵妃对自己妹夫多关照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贵妃娘娘的好妹妹已经被本王禁足月余,难道娘娘不知道?娘娘若是知道,还能如此发自肺腑的良言相劝,本王当真要谢娘娘的宽仁大度。”
“你!”
众人闻言,回想起圣上初将魏家二小姐赐予晏王之时,就传出过晏王不喜那魏二小姐,现在在大殿上,竟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看来,今日议储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如今两人撕破了脸,不管哪一方胜了,另一方都将一败涂地。
林博望作为大虞的肱骨老臣,手托圣旨,开口制止二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