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回过头定定的盯着齐初北上上下下的打量。
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这位齐侯爷平时是多么傲慢的一个人啊!他现在是在跟她道歉么?
缓了好一会儿,厚福才勉强冲齐初北点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仿佛被凝固住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你……”
“其实……”
半晌,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都停住,互相谦让着让对方先说。
齐初北拗不过厚福,先道:“姑娘这算原谅在下了么?”
在下?
厚福听得出来,齐初北这次真的是放低了身份,诚心向她道歉的。
便一脸诚恳的回道:“厚福知道齐大人是正人君子,也是为厚福着想,厚福在此谢过齐大人仁心,那天厚福实不该跟大人发脾气,是厚福无礼了。”
说完,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向着齐初北一揖。
看着厚福规规矩矩的向自己行礼道谢,齐初北莫明觉得两人之间的疏远,心里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姑娘不必这样客气,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同我说。”
齐初北想着昨日厚福和晏王的对话,虽听的不完整,但想来是件难办的事,不然她也不会同王爷那般口气。
厚福想到自己一见齐初北就打怵,对他是避之不及,找别人能解决的事就绝对不会来找他帮忙的。
但出于礼貌,就又行了一礼:“厚福知道了,多谢齐大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气氛一时又僵在了原地。
“我得去王爷哪了!”
厚福指了指齐初北身后,齐初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挡住了厚福的路,连忙侧过身将路让出来,两个人互相别过。
误会说开了,厚福也不在责怪他,可齐初北心里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呢?反而好像还缺了点什么似的,还有,她跟王爷昨天聊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厚福的心里从来不装事,之前她是气齐初北傲慢无理、自以为是,但是现在事情说开了,这件事立刻就被她抛之脑后,又蹦蹦跳跳的到晏王跟前去当差了。
殷煦翻看着各地送进京的奏章,眉头紧锁,却见厚福高高兴兴的进门来,便问:“今儿有什么高兴事?也说与本王听听,本王现在心情实在糟透了!”
之前圣上不顾反对,下达的新政变革,遭遇了地方上抵触的顶峰,奏章如同雪片一样被送进京城,十封有九封是在说新政实施之难,如何难以推行。
厚福飞快的摇头,言之凿凿的回说:“没有呀!没什么特别的事。”
殷煦一看就知道厚福对自己有所隐瞒,狠狠白了厚福一眼。
在没有其它人在场的时候,他二人私下相处没有那么多的上下尊卑,殷煦本身就讨厌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又有那么一点离经叛道,厚福是压根就没什么规矩,却又极会看人眼色,偶尔在殷煦面前也敢小小的放肆一下,但绝对不会越矩。
所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人说话,彼此都能感到轻松愉悦。
“你是个心里盛不住事的,高兴全都写在脸上了。”
“啊?有吗?”厚福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想想,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跟王爷分享,毕竟能听到那个倨傲的人跟人道歉,本来就是件挺稀奇的事。
于是慢条斯理的道:“啊,就是刚刚齐大人拦住我,说要向我道歉。”
殷煦眉毛一挑,合上手里的奏章,道:“你看,我就说吧,他只是人木讷了些,但是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厚福呶着嘴,心道:“他好不好的,跟我也没关系!”
没等厚福回答,殷煦突然“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厚福一跳。
“王爷,您没事吧?”
殷煦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奏章上的字重新又看了一遍,蹙着眉,在桌案里面来回踱步。
晏王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厚福预感到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去把何礼和齐初北叫来。”
厚福也收起刚刚的漫不经心,出门告诉何公公,王爷叫他,自己则向着王府的侍卫房去了。
齐初北听下边人报说厚福找他,心里有些狐疑,刚刚才见过面,这会儿来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一出门,没等他开口问,厚福先一脸严肃的道:“大人,王爷有急事叫您过去。”
“好!”
两人一前一后,厚福在前边为齐初北引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齐初北有没有跟上。
“出了什么事?”齐初北忍不住问厚福。
“齐大人还是一会问王爷吧,具体的厚福也不知。”
厚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齐初北便不再多问。
很快,两人来到殷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