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眼见着云望川进了那药铺,可是她在外面等了半晌,也不见云望川从里面出来。
厚福没了耐心,就算被云先生撞见,她也要进去瞧瞧云先生究竟在干嘛。
一进药铺,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厚福用袖子掩住鼻子。药铺学徒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迎上来。
“公子是要买药还是问诊?”
厚福扫视了药铺一圈,发现只有学徒一个人,便问:“刚才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客人呢?”
“您是找人啊!他走了!”
“走了?”
厚福有些吃惊,她刚刚一直守在门口,跟本没看到人出去,这学徒怎么就说人走了?
“是啊!”
学徒指着药铺里面一道帘子后面,道:“他是从后门走的。”
厚福撩起帘子一看,果然这药铺是有一个后门的。
“走了多久?”
厚福一身锦缎黑衣,年纪看着不大,但从他的衣着和说话的底气让学徒猜测他肯定不是寻常百姓。
京城这种地方,掉下个砖头都能砸中七八个尚书,谁知道谁的真实身份啊。
小学徒乖乖的回道:“有一会儿了,公子这会去追,只怕是追不上了。”
厚福觉得也是,于是只得放弃这次跟踪。
但是她还可以跟这个小学徒打听打听别的消息。
“他在你们这买药了么?”
一般人都是到铺子里买东西,才会走人家的后面。如果什么东西都不买,就只从人家铺子路过,脾气再好的店家也会抱怨两句。
要是遇到脾气不好的,大棒子把你打出去都是可能的。
“买了。”
“治什么病的。”
学徒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不能说。”
厚福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二两碎银子塞给学徒。
学徒接过银子,想了想走进柜台,在一叠药方里找出一张方子,念道:“寄生、桃仁、乳香、没药、独活、生甘草、骨碎补……”
“这应该是一幅治跌打损伤的方子。”
厚福心里纳闷,先生买跌打损伤的药干嘛呢?
临走厚福还不忘警告那小学徒:“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
厚福用手狠狠指着那学徒,警告的话未说尽,让他自己去脑补。
她不过是虚张声势,人家要是真说出去了,她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然后就顺着药铺后门追了出去。
药铺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她在巷子里面七拐八绕,终于走出巷子,发现竟然到了金雀街。
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干脆回府去了。
回到王府,每日上课,厚福看着云望川总是若有所思,她真的很好奇先生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呢?
好不容易熬到先生又要出门的日子了。
厚福看着云望川出了门,这次她没有跟在云望川身后。而是提前埋伏到了药铺后面的那条巷子里,等着云望川从药铺出来。
不出所料,厚福等了不多时,就看见云望川提着一堆药包从药铺后门出来。她一路小心谨慎的跟后面,出了巷子,到在金雀街上。
眼睁睁的看着云望川进了一家名头不大的妓馆。
厚福想跟进去,又怕看到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事。
一阵矛盾纠结,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反正她穿着一身男装,进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金雀街的妓馆都有各自的门面,可是妓馆的里面却是连通的,这样才好方便里面的姑娘们来往于不同的妓院之间迎客。
这些姑娘们的籍契虽然在不同的妓馆,可有钱大家一起赚。谁家的客人太多,待客的姑娘不够了,就会叫别家的姑娘一起去帮忙。
从妓馆内部连通,能大大避免姑娘们抛头露面带来的风险。
进了门,厚福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能找到云望川了,因为这里面四通八达,实在是太大了。
但她还是决定先从她进门这家妓馆找起,一间房一间房的走过去。
这个时间妓馆还没到营业的时间,里面不少姑娘都刚刚才起,看见厚福进来,也没有人问。
因为这个时间来的人,肯定是熟客,自己不认识,那就肯定是别人的客人。
走着走着,厚福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寻着这股味道,厚福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
走到最里面一间屋,浓重的药味就是从这间房传出来的。
厚福听见屋子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哭唧唧的道:“姑娘吃了这么久的药,还是不见好,每次她都是强忍着把药吃了,有时候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