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怡景别院回来,厚福就直奔云望川住的院子。
云望川住的地方和齐初北挨得很近,厚福和齐初北一前一后,同路而行。
走了一段路,齐初北实在忍不住停下脚步,问厚福:“你跟着我干嘛?”
厚福怀揣着从怡景别院夹带回来的吃食,大言不惭的道:“我去找先生啊,只是碰巧跟齐大人顺路而已。”
齐初北很是无语,像他这种世家公子,从小就受到严格的约束,时时事事都要做到克己复礼,谨言慎行。
这男女有别,七岁便不同席,厚福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这光天化日就堂而皇之的说要去男子住处,实在让他感到震惊。
便好心问:“你找他有事?”
“嗯!”厚福应得爽快。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代话!”
“不用!”
齐初北明明是为着厚福的声誉着想,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不识好人心,干脆的回绝了他。
齐初北心里有些恼,但还是强忍着,提醒厚福:“没人跟你讲过女子四德么?”
厚福瞪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齐初北,摇了摇头。
齐初北这个无语。
“男女有别,你怎么能大白天就往男子住的地方闯?”
厚福有点纳闷,今天齐大人话有点多啊!她还是喜欢原来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齐大人。
即无辜又懵懂的反问:“难道我应该晚上来么?”
齐初北差点让她气吐血,索性懒得理她,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厚福走到云望川住的院子,门关着,她从外面敲了敲,半天没人应。快到晚膳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先生能去哪呢?
伸手推了一下,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迈步进了院子。
云望川果然不在,同住在王府,厚福住的屋子里藏的都是各种玩物、吃食。而云望川的屋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书籍。
墙上还挂着云先生的丹青,满屋子的书香。
她将吃食放在书案上,等先生回来,一下就能看见。
想象着先生一回来就看到礼物时的欣喜,厚福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手指转着飘带,蹦蹦跳跳的往回走,结果冤家路窄,出门又遇见齐初北。
看见她从云望川院子里出来,却没见云望川出来送,便道:“他又不在院子?”
又?
厚福一改刚刚嫌弃的态度,有些讨好的问:“齐大人的意思是先生经常不在么?”
齐初北斜睨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隔天,云先生上课,叫厚福把落下的课都补上,要写的字有点多,云望川坐在桌前手拿一本书,心思却没在书上。
厚福看出云望川心不在焉,便主动关心。
“先生是有心事?”
她其实想问,送给先生的果子,先生可吃了?又怕心思太明显,让先生厌恶。
云望川回过神,对上厚福清亮的眸子,笑了笑,有些歉意的道:“没有,只是一时走了神。”
说着,放下书本,起身走到桌前查看厚福今日练的字。
“嗯,最近写的字有进步,课下也有下功夫吧?”
“嘿嘿,这都是先生教的好。”
被先生夸,厚福心里别提多美了,嘴角翘的压都压不住。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教的再好,学生若不肯学也是没用的。”
做为学生,厚福是刻苦的,每日除了上课、听王爷差遣,其余时间她都用在练习上了。
她如此用功,不是因为喜欢这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先生,而是她明白一个道理。从前她在乞丐堆里,学着怎么努力活着才不让人欺负。
她没有机会像正常孩子一样被人疼爱,有衣穿、有饭吃、有书读。
但是现在她跟着王爷,她有很多机会接触到这个世上,最最上层人们的见闻、喜好,甚至资源和财富。
她怎么会不拼了命的多看、多闻、多学、多用呢?
从泥沼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厚福,最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有用的。
人要多少金银财宝才能保证一世荣华?钱总有花完的一天,只有真正学到身上的本事永远都是自己的。
不是她杞人忧天,是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即使晏王一直很看重她,也不能让她感到满足。
所以,她要抓住一切让她向上的机会,直到有一天,她可以不用任何人的庇护。
下了学,厚福收拾了笔墨书籍,悄悄蹲守在王府角门的廊子下面,那里是他们出府常走的门,如果云先生要出门,必定也要从这里走。
到时候她悄悄跟上,不就知道云先生平时都去哪里了么!
厚福一直等到日头西斜,困得她直打瞌睡,一个守门的小厮看见她在那困得直磕头,便主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