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陷入沉思,默默无语。晏晓雨这也才察觉穆春烨为何要那么做?难道是急于利用自己,料定自己会因为晏后而受制于他?
他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未曾参透,晏晓雨更觉得这颍都不是久留之地。
“母后在穆春烨手里,如何才能救出?”
阿辰身子微微颤动,周身的气氛愈发紧张了。
“一个月前,我被司徒铉调出王府,抽身出来时发现白蔷,才知王后也到了颍都,且落在了穆春烨手里。至于穆春烨其人,我实在没看明白他这番举动意欲为何?”
晏晓雨自诩和穆春烨面对面的交过手,除了他话里尽是胁迫之意,似乎不算狠辣之人。可到底是位居丞相的人,城府哪能让人小觑了。
若说他真要故意藏着晏后,自己和阿辰怎么近得了身,就更别提救人了。
两人的士气一点点消失殆尽,最终默默无语的回到了寥若竹馆。
一入房间,冥头深思的工夫,脑子里突然浮现百里海棠的那张妖孽面庞来。那回在山上,他曾让自己去见了晏后,只要找到那处山上的宅院,就能救出晏后。
而且穆春烨把人藏在山上,必然不会亲自监视,自然防范心也没那么重。要是能在
这两天里找到她,就能顺利的一起出逃。
当她正为这么个惊喜的发现而兴奋不已时,竟有那么几分想见到百里海棠的冲动。他也真是个奇怪的人,恶名昭著,却还敢随便露面。
但……为何他最近一直在颍都城出没?
夜里起风,刮得门窗呼啸哀嚎,一道魅影闪进寥若竹馆的主屋。他在床前静静的凝望着秀榻上的女人,内心已经知足了。
人总是那么的不知足,当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有的人不懂感情就罢了,偏偏尝过滋味后,明明拥有全天下最好的礼物,却又不懂得爱惜。
虚伪自私的人,根本不值得晏儿你去珍惜。晏儿……
“嗯啊——”
一大早上的,晏晓雨从床上惊坐起来,吓得心跳加速,人也惶恐不安。
许久没梦见的噩梦又出现了,梦里一个鬼魅身影拿着亮白的东西,死命的追缠自己,凶恶的姿态似乎是在索命。
回想起就是一场噩梦,她肩膀抖动两下,瘫坐在床上,伸手直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一看,贴身的寝衣也快湿透了,静坐了一会就起身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推开窗户,流出一道缝隙,清凉的风带着甘甜味道扑鼻而来。透过窗
缝,天空露了鱼肚白,该要起床了。
慢慢的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轻轻梳理发丝,之后又在首饰盒里挑选着。看着两支簪子,拿到头上反复比对,最后全部扔在了台子上。
神情懒散的返回床边,才一坐下,就发现床架上有根银针定住了一张小小的纸条。打开对着的纸条,上面只短短一句话。
“业城边界等你。”
是谁知道自己要逃走的计划?
那根坚硬细长的银针拿在手中左右查看,才记起那次春华巷大街上,百里海棠当街掳人,朝着阿辰甩出去的就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心头没来有的烦躁不安,难道这次的计划这么快就暴露了?
自己人绝对是可靠的,但赵轻水那么明显的警告,就算再后知后觉,也听懂了。而百里海棠呢?他是怎么清楚地知道计划了,还约定说要一起走?
拿着纸条和银针,朝着梳妆台再次走去,失神的功夫,她顺手丢下银针,只把纸条拿到旁边的灯笼里烧毁了。
院子里仍没动静,但后院隐约有了响动,晏晓雨紧张了一阵子,还是扑在床上继续睡了。
日上三竿,她才醒来,梳洗过后简单的用过早餐。
见外面日头已盛,再去如
意居就是中午了。且今天没什么事儿,暂时不想出门,是以就在房内呆着,顺便把路途中要带的东西罗列出来。
风寒药、伤药都是必备的,防狼撒手锏——辣椒粉、胡椒粉,生火工具,通讯工具,几件衣服,钱财……通通备上。但也不要太多了,思虑之后,想把没太有必要的东西去掉,可也没多余的了。
阿辰来时,她就把单子拿给她看,掠见阿辰脸上意料之中的惊喜。
阿辰不禁一笑,“阿姐,你可真是花费心思了!我这就去准备。”
“好,不要太多,免得成了负担!”
阿辰折好单子,揣进怀里,正要走时,被晏晓雨急忙叫住。“阿辰,你迅速去打听一个地方,山上的大宅院……”
过后,她叫来了明月,也不说话,只静默的坐着,盯着她看了许久。
明月每次要开口,都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明月站在门口,原本镇定的心思,在她那些古怪凝重的眼神下一一瓦解,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就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