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晏晓雨就不乐意听了,扔过一株野花,嘴角带着怒意嗔道:“让你感受大自然,感受生命!还有,你可以叫我 的名字,晏晓雨!”
殷珩稍作沉吟片刻,很快打断晏晓雨的好意。“无聊!”
“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你可别愁闷太久!”
“笑话,我是那种人吗?”殷珩说完,嘴皮猛地吃痛,故而恶意瞪了晏晓雨一眼。
为了反击她,间还把嘴皮咬破了,真是得不偿失!
“说话前要三思!”晏晓雨不知死的笑话他。
殷珩本是气恼极了,这刻凝神半晌,也不恼了,放缓目光,朝着晏晓雨慢慢走去。
“摘这些花做什么?”他问。
晏晓雨想了会儿,爽快的说着:“做个花环送给你,希望你不要不开心了!”
她笑得很真诚,顷刻间就融化了殷珩那有些冷硬的心。
“小时候,我有个最好的伙伴,常常无话不说。可是,我们也会吵架,生气,但一放了学我就去路边摘花,编成个小花环送给她。”
殷珩原本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像一个乖巧的倾听者,安静的听她讲故事。
小时候的故事总能让人心坎柔软到不能自已,殷珩嘴角扬
起一抹讥诮笑意。
晏晓雨余光也很犀利,很快就捕捉到他正莫不自然的笑了。
“后来上了大学,再也没有见过面。听说她远嫁了,嫁了一个喜欢的男人,感情也稳定……”
幼年的记忆会生根发芽,当那株友谊的花草长得茂盛的时候,就突然开始凋零。这种突兀的痛楚,最是让人难以忘怀,难以释然。
晏晓雨毫不在意的笑笑,自己本就是情感淡薄的人,容易接受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容易忘记交心之后的肺腑之言。
听罢,殷珩倒是有些替她伤感,许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的失落了。
可压在心底的事儿,永远无法对人言说……这两日,母后陷入昏迷,病情反复不定,他日日探望,也只能听到太医回复“只得时时留意观察。”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们都说不能离人了,母后的病必然严重到了极致。他气愤极了,砸了凤泉宫不少东西,还差点斩了太医院的人呢。
偏巧冯淑妃请了父皇的手谕,要防止外人对病中的皇后不利,特意自请照料皇后的日常起居饮食。随后,冯淑妃就让人紧闭凤泉宫大门,外人一律不准入内,就连身为皇后嫡子的自
己也无法入内。
后来自己去麒麟殿请求面见父皇,接连被拒,还派人传话,让自己神智稳定了再去面见父皇和母后。
没曾想自己一时失态,就让人有机可乘。
自己那父皇也是昏庸了!不仅宠幸后宫各色妖女,还听信谗言,完全不顾母后和皇家的颜面,让一个妃子掌控了中宫之地,真是糊涂啊!
且母妃落进冯淑妃手中,只怕是九死一生。
纵然悔恨,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殷珩吞下这个囫囵枣,只得再想办法。
今日从宫里出来,就失态了,喝了不少酒,游魂野鬼般的在街上乱撞。慌乱间,他想起要去找王叔帮忙,可王叔常常叮嘱他的话又萦绕耳边了。
“空了去如意居看着点!”
于是,他就鬼使神差的拐进了如意居的大门,正醉得厉害之际,支支吾吾的哼着,到现在殷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失神很久,殷珩索性撩开袍子,坐在草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晏晓雨乐滋滋的编着花环,俨然看得出模样了,最后再多糟蹋了些鲜活的花儿,心灵手巧的别在花环上。
“好了!”一双美丽柔和的眸子顿时雪亮得慑人,她把花环递
到殷珩跟前,“你试试!”
殷珩压根没想到她要让自己戴上,这一刻就像听见什么夺命的消息,想也没想的起身挪开几步。
“我一个男人,戴什么花环?让人看到,岂不是要笑死人!而且,我还是……”
晏晓雨撇撇嘴,没想到他反映那么强烈。
“你躲那么远干嘛?没必要啊!不戴我戴!你看……”她乐呵呵的放到自己头顶。
斜阳挥洒在花环的边缘,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照亮了她白皙如玉、明丽柔美的脸儿,一颦一笑间,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
不知为何,这一刻,殷珩却也发现这晏夫人生的极美!
她本就美丽大方,现在更是少了骨子里的高雅贵态,多了让人触手可及的妩媚和灿烂。
山光水色里,花香啼笑,暮霭沉沉,别有一番风味。
日头落山前,二人已经分道扬镳。但晏晓雨没有返回如意居,而是在这条路上等着阿辰过来。
方才,晏晓雨让殷珩自己回去,顺便通知阿辰回寥若竹馆,这里刚好就是回寥若竹馆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