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廖倬终于有些崩溃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大喊。
楚云溪却冷漠而充满恨意地看着他。
因为他,大哥大好的人生都被毁了!
便是如今真相大白,廖倬被处以军法,可是谁又能为大哥被毁掉的人生买单呢!
这一刻,她心中对廖倬的恨超越了前世对傅景澜和秦霜月的恨。
“天哪!怎么会这样!”
“倬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老妪忽然哭喊道,扑到廖倬身上。
廖倬仍然不敢相信楚云溪的话,身子僵硬地呆在原地。
“倬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子!”
“娘,我错了!我错了!”廖倬泪流满面,心底悔恨万分,可已经做下的错事,却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倬儿,告诉楚将军和傅将军,匈奴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老妪擦了一把眼泪,看向廖倬。
这是唯一的赎罪机会。
倬儿已经害得楚将军坐上了轮椅,若是再不将功赎罪,他们怎么对得起楚将军,怎么对得起漠城的数千百姓啊!
廖倬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用力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娘……”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若是说了,爹娘,妻儿,都一定会
被匈奴人残忍地杀害!
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这个家。
“倬儿!倬儿啊!你好糊涂,好糊涂啊!”
“你快些说出来,将功赎罪啊!”
老妪越说越激动,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老泪,她忽然止住了哭声,回过头来,目光变得有些骇人。
楚云溪见状,心中不禁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却见那老妪铁了心一般看向楚景舟:“楚将军,我儿犯下此祸,屡教不敢,老身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但求一死,能免些我儿的罪孽!”
话落,竟是朝着桌角撞去。
楚云溪一愣,伸手想去拦下,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老妪竟比她这个将军府中娇养的小姐还要灵活,竟是直接撞在了桌角上,当场便血流如注,昏死了过去。
“娘!”
“娘!”
“奶奶!”
廖倬、豆丁和农妇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豆丁直接被吓哭了,农妇忙将他搂入怀中,捂着眼睛不让他看。
老者见状早已颤颤巍巍地上前将老妪抱起,可老妪却早已没了任何反应。
“娘!娘!”
廖倬涕泗横流,只恨自己此刻被绑住无法动弹。
“阿溪!”楚景舟焦急地喊了一声,将楚云溪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是,大哥!”楚
云溪立刻明白过来楚景舟的意思,快步走到老妪身边,伸手探了探她脖间的脉搏,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摇了摇头:“没救了。”
人就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她却束手无策。
楚云溪的脸色白了白。
“娘!娘!”廖倬闻言又是一气,急火攻心之下,竟是喷出了血雾来。
“倬儿!”
老者见状也是心疼不已。
农妇也担心道:“夫君!”
比起对老妪的怜悯,面对廖倬吐血,楚云溪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老妪之死,也是归咎于廖倬。
而廖倬落得如今的下场,正是活该!
她更不是什么圣母,会对一个伤害了大哥的罪魁祸首大发善心。
楚云溪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廖倬痛苦地吐完了血,苍白着脸,虚弱地靠在十字架上。
“畜生!”
老者也终于动怒了,大步走到廖倬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回响在营帐中,楚云溪见状只觉得解气。
农妇却有些心疼:“爹!”
“住口!日后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只当没有这个丈夫,豆丁只当没有这个爹!”
老者亦是怒容满面。
他想不明白,倬儿明明已经错过一次了,为何还要一错再错!明
知道豆丁中毒也是匈奴人的诡计,却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
甚至,不惜害得他娘也……
老者不忍地看了一眼老伴的尸体,满眼都是心痛。
“楚将军问你,你为何不说?你当真要置全漠城的百姓于不顾是不是!你这个逆子!”老者气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不是!爹!不是的!”廖倬摇着头,解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究竟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老者再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