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幸而墨之珩即使走过来:“你怎么回事?”
这话却是对楚云溪说的。
墨之珩的眼底似乎涌动着几分怒意。
“没事,方才被撞了一下。”楚云溪敛了敛心神,悄悄吐出一口浊气。
“跟在我身边。”墨之珩神情越发淡漠。
此话却如同救星一般,楚云溪当即应道:“好!”
竟是迫不及待要从傅景澜身边逃开。
傅景澜看着二人,眼底划过一道阴鹜,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他走向那叫骂的妇人:“这位夫人,我亲眼看到是你的孩子朝这位姑娘冲过来的,怎么现在你反倒倒打一耙了?”
傅景澜本身便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上更是透出几分武人特有的挺拔。
这让妇人顿时住了嘴,一时有些怔愣。
“傅……傅将军……”妇人一时间红了脸。
此时的傅景澜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执掌百万军队,又很有谋略,前些日子漠城和匈奴一战,全靠这位傅将军,是以全城百姓都认得他,妇人当然也不例外。
“这位是我的朋友,本将军也是亲眼见着是你的女儿先去撞她的,你看……”傅景澜见妇人没有继续叫骂,想来也是个讲理之人,便不再摆
出严肃的样子来了。
妇人闻言连连点头。
傅将军是整个漠城的救命恩人,便当真是那少女错了,傅将军要为这个少女说话,让她道歉,她也是愿意的。
是以妇人连忙道:“是是是,是我家孩子过于调皮,小妇人也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的,还请傅将军和这位小姐莫要怪罪才是……”
言语倒是十分恳切。
楚云溪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何况小女孩在街上乱跑撞了人,做母亲的会担忧也属正常。
再者,她若纠缠下去,便要多在傅景澜身边呆上片刻,她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次见到这个前世毁了她一生、将她关押在破落的院子里足足一辈子的男子!
无人看到楚云溪眼底燃起的恨意,她垂下眼膜,掩去了所有情绪。
再次抬起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静。
“看来这位傅将军在漠城的声望倒是不低,不知是何来历?墨某怎么不曾听说漠城除了楚将军,还有个傅将军的?”墨之珩忽然开口。
楚云溪有些诧异地看先他,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发难。
可多面对傅景澜一刻,她就越是一刻不是滋味。
她不由得拉了拉墨之珩的衣角:“墨之珩。 ”
墨之珩眼底
划过一道暴戾的情绪。
他没有理会楚云溪。
傅景澜看向墨之珩,眼底仍旧平静如水。
“我不是漠城的将军。”他淡淡开口。
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楚云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友好的情绪,心下有些奇怪,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因为发生了口角,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了。
但百姓们似乎都是更朝着傅景澜的。
“我说这位后生,你为什么对傅将军这么有敌意啊?傅将军可是帮着我们楚将军一起抵御匈奴的,若不是有傅将军及时救援,只怕现在我们还是生活在战乱的水深火热之中呢!你怎么能对傅将军如此不敬!”
“就是!没有傅将军,仅凭着楚将军一个人,恐怕漠城早就被匈奴人攻占了,我们啊,都成了战俘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墨之珩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傅景澜甚至不需要动嘴,只需要淡淡笑着看着墨之珩,他便已经取胜了。
楚云溪站在墨之珩身后,双目几乎是带着恨意看着傅景澜。
就是这副神情!又是这副神情!
前世他总是用这样的神情面对着自己,每次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他不只是会对着她一个人这样,即便是对着这一世素
不相识的墨之珩,他同样会露出这种令人讨厌的神情。
楚云溪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但眼下,她和墨之珩没有任何立场去对付百姓们对傅景澜的维护。
从看到傅景澜的那一刻起,方才走进漠城的一切问题豁然开朗。
为什么原本应该是满目疮痍的漠城,如今车水马龙,百姓们安居乐业。
是因为有傅景澜提前过来协助,否则,仅仅靠着漠城这两万将士,根本就无力抵挡住来势汹汹的匈奴人。
大哥又要带着将士们苦熬半个月。
对于漠城和大哥来说,的确是好事,但……
为何这一世,事情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