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时刻关注着平国公孟良的消息,听了姜嬷嬷的回报,手里捻着佛珠,却是吩咐让姜嬷嬷侍候她洗漱。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雪又更大了起来。平国公的丫鬟婆子们这几日不间断的扫雪,是以平国公府内几无积雪,但早上这会儿的鹅毛大雪,却是很快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平国公孟良一早起来,随从就告诉他,太夫人来了几次。
平国公想了想,只得先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那里正摆饭,瞧见平国公过啦,笑着冲过平国公道:“咱们母子久未在一起吃过早饭,你坐下陪我……”又喊了姜嬷嬷去厨房传几个平国公喜欢的小菜。
食不言寝不语。
早饭在无声无息中用完。
太夫人漱口后,就着小丫鬟手中的棉帕擦拭手。
之后,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人,率先去了书房。
平国公望了望窗外的鹅毛大雪,迟疑了一下,方跟着太夫人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太夫人柔声问道:“酒醒啦?”
平国公叹了一口气,这才道:“母亲怕是已经猜到了吧?”
太夫人道:“我等着你告诉我呢!”
平国公接道:“圣上昨日早朝又接连免了几家昔日亲近太子府的官员,就是戚家,圣上也颁布了圣旨,赞戚家忠勇,又细数戚家开国时的功勋,恢复戚家的永昌候府的封号,下令重修戚家昔日的府邸。戚家被发配边疆多年,戚家人几乎全部丧命,听说眼下还有个哮喘的戚鸣玉与六岁的戚玄和,余者这些年病的病,死的死……”
太夫人将手里的佛珠一个一个的数了过去。
平国公又道:“朝野如今人心惶惶,当年围场之事,圣祖为废太子定下谋位篡权,刺杀天子之罪,废掉废太子,赐了终生囚禁……当年八皇子一系想连根拔起废太子势力,又接连参左家、戚家、余家……
更言之凿凿说戚家借着边疆贸易的便利行着通敌之实!废太子的岳父戚家永昌候以额撞柱,当场血溅朝堂,圣祖厌恶戚家,连数了戚家几桩罪,让戚家男人发配边疆,戚家女人充入官妓,戚家女人不忍受辱,当年老永昌候夫人就带着合家女眷悬梁自尽,还未及一岁的戚家小小姐被忠诚的老仆偷偷运出永昌候府,找到了当时已是安宁伯世子夫人的容粲,容粲岂能不管,偷偷将那戚家小小姐偷养了起来,又不管不顾的击鼓鸣冤,老安宁伯怕牵连安宁伯府,费了一番力气找到那幸存的戚家小小姐,生生的捂死了那戚家小小姐,向圣祖表明安宁伯府的忠诚……容粲看到那戚家小小姐后,难以置信的晕了过去,安宁伯命人将容粲装入马车……那马车却是跌入悬崖……安宁伯世子不见了,老安宁伯这才立了嫡次子为安宁伯世子……后来,在老安宁伯过世后,嫡次子继承了安宁伯爵位。”
太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圣上倒是终究念着昔日容粲的情分……戚家满门女眷死的过于惨烈,永昌候府当年一步一景,侯府风光无限,这么多年却没有人敢打永昌候府宅子的主意,也多是心里存了惧意……怨气太重啊……”
平国公孟良直视着太夫人的眼睛:“母亲,这些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如果当初没有李氏的事情发生,容粲嫁入平国公府,你会不会也像老安宁伯那样绝情……”
太夫人沉默的继续捻佛珠,不发一言。
就听见平国公孟良叹了一口气。
太夫人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就有了怒气:“你如今儿女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话怎么还颠三倒四,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之事……所以你的问题,我也不回答……”
平国公见太夫人面有薄怒之色,到了口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
。
“母亲,可有想过七娘子的事怎么处理?”
太夫人看了看平国公孟良,说道:“你要是觉得对不住容粲,就不要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事情,你要明白你给不了她什么……”
平国公低着头不说话。
太夫人声音放柔:“孟良,你已娶妻,而且江枫再怎么不堪,却也是你的骨血……有些事,你连想都不要想……”
平国公孟良抬起头,似表白一般,急急的打断了太夫人:“我没有那么想过……”
太夫人语气不明:“你怎么想我不管,却不能真那么做,除非你想让我死不瞑目……想让国公府上演父子争女,跟何况,戚家人怕是很快就返京……戚家也不可能让七娘子不明不白的被你糟蹋……”
话说到这里,太夫人面上已带了凌厉之色。
平国公孟良抬头向太夫人直直望去。
太夫人将脸一仰,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
良久,平国公孟良低下头去。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她生的孩子,她明白。
太夫人这才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的寿辰,今年是整寿,我想大肆操办下……一则如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