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寝殿里只有那嬷嬷与长公主两人。
屋子里沉默的落针可闻。
许久,长公主才恍然大悟的舒了一口气:“难怪,难怪……”
那嬷嬷讶然抬起头,却并不敢发问。
长公主向她招招手:“唐嬷嬷,你可还记得当初定南侯府向安宁伯府求亲,足足费了好一番功夫,又推了两年才成亲,我曾在太后那里见过那苏衡君,当时还疑惑怎么这么一个平常的美人能让南风那孩子失了魂魄……后来南风大婚,中冷郁郁不乐,等从平国公府回来却又好似那奄奄一息的鱼又得了水活了回来……不对,让我想想……”
那嬷嬷低声提醒道:“定南候世子之言无论真假,总不能传出去的……”
长公主点点头:“倒是我忘了,你快去将那当事的丫鬟婆子好生的拘在一起,训训话,就说我说的,谁要是想爽口舌之快,那舌头直接割下来下油锅里再喂回给她吃……”
唐嬷嬷慎重的点头而去。
长公主则站起身来,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顾中冷曾经在长公主这里看到过一张美人图,顾中冷当时还颇为惊讶一声。
长公主问顾中冷。
顾中冷则说:“那画里的美人好生熟悉……”
长公主再去问,顾中冷却不再说话,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长公主想到这里,眯了眯眼。
那画里的美人,却是废太子妃的胞妹,容粲。当年闻名天下的四美之首。
长公主贵为天子贵女,却还屈居容粲之后,这让长公主一直对容粲颇为不喜,却在听闻容粲摔下山崖时,却又怅然若失。
她凭着记忆,画了容粲的画像,那日也只是整理画作,却不妨被闯进来的顾中冷瞧见。
容粲早已去世多年,顾中冷怎么可能见过容粲?
可当年容粲与安宁伯世子成亲不过三个月功夫,就传出那样的
祸事……
容粲并没有留过一儿半女……
可仔细想想,顾中冷却只有提到安宁伯府的苏衡君与平国公府那位寻不到的姑娘时才会语气有异样……
如今,定南候世子又醉酒说苏衡君是假的……
长公主回忆起她先前在太后宫里见到的苏衡君与前几日定南侯夫人带着儿媳苏衡君去太后宫里,长相分明是一样的……
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只有一种可能……
平国公府。
陆妈妈一下马车,便觉得飞雪直往怀里钻。
她低头想了想先前在长公主府拜见长公主时,长公主至始至终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都是那唐嬷嬷和她说话。
长公主这么倨傲的态度,和先前派唐嬷嬷来平国公府的态度截然不同。
长公主府这是……不满意十娘子……
陆妈妈低下了头,有些胆战心惊的回了淑兰院。
李氏正一杯茶接着一杯茶的灌。
当小丫鬟说陆妈妈回来了,李氏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喊着:“快让她过来!”
陆妈妈进了屋,带着外头一身风雪冷意。
李氏屏退了屋里其他侍候的人,对陆妈妈问道:“怎么说?”
陆妈妈有些沉默。
李氏顿时觉得屋子里空气都有些冷了。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天气越发冷了。
苏衡芜这几日一直在屋子里看看书、做做针线活……
太夫人继上次招她过去后,又在雪天里让姜嬷嬷带了暖轿接了苏衡芜过去。
却是让苏衡芜为太夫人沏茶,太夫人喝着苏衡芜沏的茶与苏衡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说的最多的也是衣裳首饰、针线绣活之类……
又说自从用了苏衡芜送过去的菊花枕,这几日夜里睡得安稳不少……
两人说话断断续续,不算亲热,却也不能说冷清……
常常一个人不知道说什么时,另外一个人接了上去……
这样的谈话维持了差不多近
两个时辰……
这样的谈话却让彼此在结束时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跟以往一样,苏衡芜在离开太夫人的院子后,太夫人很快又让姜嬷嬷带人送去许多赏赐……
苏衡芜能够感觉到太夫人刻意的交好,甚至是笼络,还有些试探……
这让她有些不安,总觉得背着她的地方,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只可惜如今自己如同笼中鸟一般,只能看到别人能让她看到的小小天地。
玲珑这些日子在苏衡芜的示意下,倒也没有闲着,笼络了一些宝霞阁里的家生子丫鬟,多少还是打探出来消息。
苏衡芜做针线的手顿了顿:
玲珑说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