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将一军。
乌尔苏不怒反笑,微微颔首避开晏姝的目光:“若是武元侯府上下一心,某可成为武元侯府的仰仗,大安虽富庶,但于武元侯府来说绝非善地,反倒是白契朝廷爱才惜才,崇尚英雄啊。”
“王爷,武元侯府早就厌倦了这一切,只想要偏居一隅,过寻常日子,所以不会投靠白契。”晏姝拒绝的非常明确。
乌尔苏不意外,点了点头:“风骨让人钦佩。”
“今日登门,想要谈几宗买卖,王爷若心不在此,倒也无妨。”晏姝说。
乌尔苏笑道:“对,我们在商言商。”
接下来,晏姝不再说话,坐在一旁听晏修泽和乌尔苏说如何合作。
若说意外,晏姝更意外晏修泽的改变,曾经那个自视甚高又没什么大本事的晏修泽好像死了,反倒是如今面对乌尔苏,不卑不亢,谈吐有理有据又让人如沐春风。
乌尔苏收敛了刚才的谈笑模样,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晏姝觉得晏修泽是个有才华的人,只是命运被蒙上了一层凄凉色。
塞翁失马的后福,委实让亲人看着心酸,可若他没有经历如此大起大落的人生,哪里会有今日这番改变。
“某佩服晏公子啊。”乌尔苏眼里毫不掩饰对晏修泽的敬佩之色,因为自己一点儿便宜没占到,可又不能不做这生意。
晏修泽笑了:“王爷,我手里还有盐。”
这让乌尔苏眼睛一亮:“晏公子此话怎讲?”
谁都知道盐的重要性,月亮湖的买卖里,金银珠宝都不稀奇,但盐就不一样了,白契少盐,大安国控盐,能做私盐买卖的人不是没有,可宗家倒下了,沈家在乌尔苏眼里是根本不可能碰这个买卖的,因为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诛灭九族。
晏修泽说:“月亮湖有盐,但都是苦盐,而我能让月亮湖的盐成为雪花盐。”
“这。”乌尔苏心里又一阵愤懑,白契的朝廷和百姓都是蠢的,否则怎么能捧着金碗要饭?
月亮湖确实有盐,但月亮湖的盐能吃死人,别说人了,牧民的牛羊都不敢一直喝月亮湖的水,否则都会死掉,对此朝廷着许多年来都没有个可行的法子。
他也曾经想要去大安国找到厉害的盐工,可故土难离,自己哪怕给了足够高的工钱,也没办法让大安国的盐工来到白契。
当然,大安国的朝廷手段极狠,若盐工敢私自离开大安国的盐场,那都会连累亲朋的,所以晏修泽的这话,简直戳中了乌尔苏的软肋。
晏姝不露痕迹的看了眼晏修泽,显然京城的事,晏修泽也是知道一些的,比如那些苦盐,至于知道消息的途径那必定是来自沈家,沈家能把买卖做到这个程度,消息灵通是最基本的。
“月亮湖的苦盐加工好,王爷手里虽无兵权,但握住了白契的财权,如今的白契要和大安国刀兵相见,鹿死谁手想必王爷心里有数,若说谋长远,黑契要比白契聪明,如今臣服大安国自保,可和白契就不一样了,我的商队已经数次往黑契去,沿途关卡要道都给与方便,若王爷去黑契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晏修泽说。
乌尔苏再次服了晏修泽,这本就在自己的计划内,但并无旁人知道分毫,他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自己不可能走路风声,眼前人能如此句句都切中要害,颇有知己的感觉啊。
“晏公子,你想要月亮湖?”乌尔苏问。
晏修泽摇头:“是王爷需要月亮湖。”
“哈哈哈。”乌尔苏朗声笑了,频频点头:“大安果然是钟天地之毓秀之地,人才辈出啊,今日我们说点儿无关商的话,晏公子可愿意做我的门客?”
晏修泽苦笑:“某身体已残,早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如今更只贪图安逸,这边的生意买卖一旦做成,在下的兄长们便会接手,我要回去故土以诗书为伴过以后余生,承蒙王爷厚爱,在下辜负了王爷一片心意,心中过意不去。”
“实乃天妒英才。”乌尔苏感慨。
晏姝也心里一叹,虽然她一直都不觉得晏修泽是英才,可晏修泽的变化太大了,确实有独到之处,三言两语,若是成,月亮湖会落入囊中,乌尔苏会成为合作伙伴,还会远离白契和大安的争端,简直是一箭三雕。
把兵法谋略用在商道上,可见效果非同小可。
晏修泽叹了口气:“年少无知,被人利用,若是余生有机会,必定会为自己出口恶气的。”
“罢了,不提也罢。”乌尔苏说:“盐场的事若能成,某愿意以一半的红利作为酬劳,只要盐场不倒,便会每年给晏公子送去红利。”
晏修泽抿了抿嘴角后,笑道:“那在下往后余生,可富足了。”
“英雄惜英雄,某对晏公子十分敬重,来人啊,准备契书。”乌尔苏是个做事极痛快的人。
月亮湖的契书签订后,那就是粮了。
乌尔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