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衡笑了,冲着晏修泽一抱拳后,就那么自然的坐在了晏姝身边。
背后说人,还被人听到了,晏修泽多少有些挂不住脸的,他不满的看了一眼晏姝,见晏姝容色淡然,心里莫名的便安稳下来了,清了清嗓子:“怎么成了我手下留情?当初是谁当着我的面说了要休妻的话,反过来不认了?”
晏姝知道这是傅少衡对晏修泽用的激将法,她更相信晏修泽明知道是激将法,但事关自己,动怒是真的,记恨也是真的,否则这样红口白牙当面对质的事,到底是失了体面。
傅少衡尴尬的笑了笑:“三哥,要动手了。”
晏修泽:“……!!”
“京中有变,太子已秘密归京,本来深入白契便有釜底抽薪的打算,姝儿从京城过来带了不少消息,如今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傅少衡说。
晏修泽又看晏姝。
晏姝低声:“还没来得及跟三哥说。”
“你本也没打算跟我说这些的,反正我又不入仕,身体残破之人,没这个机会了。”晏修泽说了这么一句后,也没想听晏姝解释,提到正经事,尴尬的气氛被冲散了,晏修泽说:“缙阳沈氏不日前到了一批粮,押送粮食过来的人说暂存在各处,会派上大用场,是为了军需?”
傅少衡不知,也看晏姝。
晏姝摇头:“没听舅父说,不过文洪县时疫大局稳定后,姨父去了沈家。”
“姨父又是谁?”晏修泽问。
晏姝说:“新科状元沈行简的母亲是我们母亲的胞妹,打小被拐子抱走后,机缘巧合被蔺山君救了,蔺山君便是咱们的姨父。”
“看来我挺多事不知道啊。”晏修泽说。
晏姝有些不满意傅少衡,面上不显,语气也没甚起复的说:“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还有祁世儒,榜眼,文洪县人,在京城我救了他一命,也算是自己人。”
“晏欢跟你说了?”晏修泽狐疑的看着晏姝。
晏姝摇头:“晏欢跟我能说什么?她现在在京城可谓是风光的很,皇上给了荣华封号,还赐了府邸呢。”
“嗯,这样啊。”晏修泽也不觉得晏欢会对晏姝说,但晏欢的话自己可记得呢,比如科举的题目,二皇子会登基之类的事,言之凿凿的样子像亲眼见过似的。
来到南望山,经历种种后,晏修泽十分怀疑晏欢,她出身在京城里是小人物,更不是个能看清楚京城乃至天家时局的人,可这么一个人从把武元侯府的亲事让给晏姝开始,就透着不寻常,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越是时间久,越是让人觉得奇怪:“该不是京中有变,也跟她有关系吧?”
晏修泽问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荒唐。
“是。”晏姝回答的直接。
这让晏修泽更觉得奇怪了。
“三哥,晏欢和赵承煜和离后,利用万寿宴,让周琳献舞,皇上便把周琳多次接入宫中,我去文洪县前就探听到了消息,宫里有人秘密的见了周琳和晏欢,等我从文洪县回去的时候,周琳破例入宫,晏欢封了夫人,这两个人背后的人只能是贤贵妃,所以她们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晏姝说。
晏修泽扫了眼傅少衡:“她必定是知道点儿什么的,否则又怎么会不嫁侯府做世子夫人,反倒嫁给鳏夫做续弦,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兄妹俩一言一语的说着,傅少衡想起来了甘棠的话,晏姝是不是甘棠所说的重生之人尚且不知,但晏欢是。
他从不想在晏姝这里求证,不过归京之后,倒是可以见一见晏欢。
两个人见过一面,三朝回门的时候,彼时觉得晏欢看自己的眼神里有恨意,还觉得奇怪,现在回头去看,倒都是有迹可循了。
“从太子第一次遇袭就不寻常,他们利用我刺杀武元侯夫人是顺带的事,其实用我对付太子,嫁祸给武元侯府,更顺理成章些。”晏修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断腿:“我只是不喜你,又不是泯灭良心的人,武元侯府上下为国为民,浴血沙场,但凡有点儿良知的都会不忍加害的。”
晏姝勾起唇角笑了,这个拧巴的人啊,到现在还要说一句不喜自己,若自己是个小性的人,当着傅少衡这个外人的面,多下不来台。
晏修泽看傅少衡:“既是要釜底抽薪,我能做什么尽可说,不过傅世子也请放心,只要我回去京城,见到了我的兄长,便会商议什么时候接晏姝回娘家,休妻是不可能的,我们作为她的娘家人,和离这个主做得了。”
“三哥这是记恨我了。”傅少衡苦笑。
晏修泽才不领情,就算是激将法又如何?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之前是糊涂,往后别说自己,任何人也休想再委屈她了,更不用说欺负和辜负了,完全不接傅少衡的话,而是说:“沈家在这边的买卖来往关系都在我手里,我这几日也刚见过了是白契的九王爷,其人传言是个财迷,但绝非表面那样,所以傅世子说的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