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刑寂才又把门打开,那脸色尴尬的都要皱成一团了。
不用说,这是不见自己。
晏姝脸色一沉,迈步就往院子里进,一个眼神儿就让刑寂闪开了。
院子很小,进门直接看到的就是正房,左右各有一间厢房,若非知道身在白契,更像是在大安国的一个小村里。
正房的房门虚掩着,门口并无台阶,门槛外面改成了缓坡,这样是为了更方便晏修泽出入。
晏姝直接推开门走进来了,让晏姝很意外,屋子里整洁得一尘不染,还有淡淡的草药香。
“你是一点儿没变。”
晏修泽声音里透着不悦,打量着晏姝:“总觉得自己能耐大的很,倔驴偏要拉重载?”
“三哥,我和大哥、二哥,都很惦记你。”晏姝看清楚了晏修泽,他坐在椅子上,长袍遮住了腿,左袖空荡荡的,右手边放在一本书上,看样子之前是在看书。
晏修泽打量着晏姝:“你还长了良心?大哥和二哥惦记我,我不奇怪,你难道不就盼着我倒霉吗?如今你看到了,我肢体残缺,但人还行,活得还算自在。”
“嗯。”晏姝并不想和晏修泽吵架。
也不需要似晏修泽招待,自顾自的坐下来:“大哥在一边经商一边读书,二哥在经商,外祖家下了大力气扶持着,他们也都争气的很。”
晏修泽翻了个白眼儿。
“母亲的仇也报了,母亲在怀我的时候一直被下毒,临盆那日是周氏故意让母亲看到她和晏景之恩爱,他们去庙上,让母亲哄晏欢,母亲动了胎气后早产血崩。”晏姝说。
晏修泽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
“晏欢并非父亲的血脉,是周氏未嫁父亲之前,跟一个戏子暗结珠胎,那戏子被周氏养在庄子里十几年。”晏姝看晏修泽脸色都苍白了,也没甚客气的,说道:“玉红袖是我找到她的,让她帮我出手,她的儿子晏泽盛中了探花,现在是文洪县的知县。”
晏修泽深吸一口气:“怎么?亲生的兄长都没出息,反倒是外室子,你看到眼里去了?”
“晏景之几次害我,他在文洪县勾结当地豪绅为难朝廷,如今在大牢里,只等朝廷彻查文洪县时疫,他就算不死也会流放。”晏姝问:“我非但认外室子当四哥了,还把亲生父亲送到大牢里去了,三哥,你尽可骂我一顿,反正我没错。”
晏修泽抬头看晏姝,被气笑了:“你没错,我骂你作甚?”
“你反正就喜欢骂我,不管我是对了还是错了,都是要挨你骂的。”晏姝委屈的叹气:“我都习惯了。”
晏修泽哪里不知道晏姝说的都是实情,自己没少反省过去那些日子里的自己,他发现真正回头去看,反倒是晏姝处处都在。
“是我错了。”晏修泽说。
晏姝这是真吃惊了,愕然的看着晏修泽,他竟在认错了?
晏修泽说:“晏欢放在一边不说,对你心怀恨意的我,才是别人能利用的弱点。”
“我都忘记了。”晏姝说。
晏修泽摇头:“你那记仇的性子,才不会忘,你是看我残废了,可怜我罢了。”
“三哥,你本有机会刺杀太子,更可能得手,你没做,你也有机会刺杀武元侯夫人,她对你可能都没防备,出其不意更容易得手,但蛊虫控制你的心智,你却在那个时候宁可自己死,也要保护我,我记仇不假,但你用命护着我,我又不是不识好歹。”晏姝走过来,拉了小凳子坐在晏修泽跟前:“回家吧,我们能照顾好你。”
晏修泽脸色涨红,眼圈也红了,他此时此刻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晏姝取出来帕子,看着晏修泽隐忍的模样,说:“没事,可以哭,反正我不笑话你。”
“你!”晏修泽抢过来帕子捂住了眼睛。
什么叫血浓于水?
他想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他曾经对自己的亲妹妹是多么的恶毒,无数次恨不得她早夭。
她很聪明的,一定知道的,可她派人接自己回京,自己没回去,她竟跑到白契来了。
“晏姝,和离吧。”晏修泽说。
晏姝嘴角一抽:“舅父劝我和离,大哥和二哥劝我和离,你也劝我和离,你们都瞧不上傅少衡啊?”
“瞧上他什么?”晏修泽冷声:“无情无义的混账东西,在我面前直言不讳,等武元侯府没事了,他回京就休了你。”
晏姝抬起手压了压额角:“你信啊?”
“当时信了,要不是打不过,我非弄死他!”晏修泽说:“后来知道他是激将法,因为他把傅家兵法传授给我了。”
晏姝勾起唇角:“既然是激将法,为何你还让我和离啊?”
“他和那个甘棠不清不楚,日后真抬了姨娘进府,你会成为京城笑柄的,大婚之日冷落你,京城里那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别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