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此就对这个人多了几分格外关注。
那时的风栖虽然芳心荡漾,但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之事,有的也只是将他放到心底最深处,埋下去,不让任何人知晓。
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得极度矛盾挣扎,她想要去见房门,他想看到他那局促的笑,她期待每一次他讨论军事那般认真,侃侃而谈的样子,就像是在发着耀眼的光芒,挪不开眼睛,满眼满心都是他。
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举动,全部的全部,都深深刻画在风栖的脑海里。
即使是这样,风栖也不会去表达爱意,而是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份难得的喜欢。
很奇怪,她素来是一个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的人,但自从遇到房门起,她谨慎害怕,从开始的双目毫无畏惧对视,到现在只敢缩在角落偷看。
就连风一宜也发现了。
“你在干什么,做了亏心事呀?”他敲了敲小脑袋,有点耻笑道。
“平常在这种场合上你可是最有意见的,说话跟打仗似的,十个将士也比不上,这会儿怎么就闭声躲在一边了?不感兴趣还是哪里不舒服?”风一宜当着所有的将士面前说,丝毫不给风栖面子。
可是房门也在场……
风栖一把朝着他的肚子推开,愤懑道,“我,我就是不舒服。”
“你别骗我了,你那身子,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会吭一声,今儿很是奇怪。”
他还认真打量了起来……
风栖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扭头转向别处,用手严严实实地捂着脸。
房一宜瞧她真的可能是不舒服,急切地说道,“你们的脸怎么红一片。”随即吩咐,“医官,快宣医官。”
风栖骂他榆木脑袋,留下一句“我困了”便落荒而逃。
走出去之后脚步不断放慢,她时不时往背后看,依旧没见到那人的身影。
失望,落寞,烦躁,通通一处来。
她这是怎么了……
——
他们两个自小就无父无母,一出生便被抛弃在茫茫大海中,身上就披着一件薄薄的棉麻衣,两个可怜的婴儿静静地睡在木盆里,随着水流,就这么飘荡了一天。
在那个战乱为主题的年代里,能被生出来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活着。
为人父母者也是一样,他们或许无力抚养,就把希望寄托在下游的富商里,顺着水势到达码头只需一天的时间,而在两个新生婴儿第一次人间历险的开始,他们的父母把他们喂得最饱。
但以后的路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码头往来最多的就是商贾,他们是聪明人,生意人,终生食用不愁。
若是被他们收留,可能还会有一个好的前程。
婴儿的亲生父母还是寄予美好愿景,即使在多难的境地,多么渺茫的未来,但他们终究还是希望孩子们出人头地,至少不像他们这辈一样。
或者这就是这个世界生生不息的原因,无论是深沟里的老鼠,还是坐拥一方的掌权者,都对未来怀有期盼。
但命运也终不是如那对夫妻所愿,婴儿被可怜的渔民收留了,成为了无数底层百姓中的一个。
这样也是极幸运了,一家三口,大人出海打鱼,小孩乖巧地在家里等待。
有人,被需要。
就有希望。
但在他们八岁那年,不是他们骨血至亲,但比父母更亲的人在一场暴风雨下永久的消失了。
两个小孩蹲在在破烂的木门,晶莹的双眼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许久许久也没见着老人回来。
女孩最喜欢老人了,平常不用出海的时候就挂在他脖子上一天不肯下来,男孩看着就耻笑她粘人精。
她望着满是沙砾的小脚丫,旁边还有一朵开的正艳的小红花,与他们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但好在找到了归宿。
他们就这样地默默等着,等到地平线出现一个佝偻的身躯后,就撒腿跑上去。
两兄妹还要比谁跑得最快。
海边的夜晚总是比白日更加寒冷,女孩抱紧了身子,有点困,但在没见到老人之前是不会睡着的……
但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她倒在了男孩的肩旁,开始打起了轻微的鼾息声。
海风继续呼啸。
男孩是老人家里最懂事的小孩,不哭不闹,每次老人回来的时候会主动收拾好渔网,洗干净当天捕抓的鱼,还给老人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即使年纪小,也会问老人今天好不好玩,他说长大后也要和老人一起出海捕鱼。
老人听完后咯咯大笑。
但是今天,老人比以往晚了半个太阳。
远处的海平线依旧还是几只海鸥,时不时展翅振飞,但始终不见老人身影。
那时候八岁的风一宜还不懂什么是生死,也想不到老人为何迟迟未归,只是感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