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有一道悬崖峭壁跟对岸隔开,所以契丹一时之间并不能过来,也就为他们争得了喘息时间。
“殿下,裴小将军身上伤口太多,并且受了感染已经开始发脓,哪怕已经处理过,今夜上药换纱布时,也有许多麻烦之处。”
夏玄策提了灯过来:“所以不如让臣来看着吧,你可以先去睡一觉补补精神。”
他知道郑晚瑶这几日都没睡好,所以嗓音温和带了几分安抚的味道。
“另外如今小将军的心脉已经被卫渊及时护住,昏睡不醒可能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热,只要照顾妥当,说不准明日就能醒过来。”
他向来细致入微,所以能察觉到少女精神疲惫。
“本宫倒想去歇息,但是看这样子是松不开了。”
郑晚瑶抬起手的时候,只见裴景承正下意识攥着她的手腕。
如果是从前,她会毫不犹豫将少年踹到地上,然而现在却还得顾及着如果下手太重,他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夏玄策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那臣便陪着您守吧,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好。”郑晚瑶也没再推脱,她这会也确实困乏:“如此就劳烦太傅帮忙看着,本宫也就能安心睡一觉。”
没多久,她便靠在床榻边沉沉睡去。
夜里凉风习习,夏玄策伸手将柔软厚实的绒毛毯盖在了郑晚瑶身上,只是俯身时低头时,目光微微落在少女纤细浓密的眼睫上,往下便是极莹润的唇。
他指尖微动,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翌日清晨,郑晚瑶醒来后便发现裴景承已经松开了手,她简单梳洗后便想起来昨天太忙,以至于将那随手买来的小奴隶忘在了脑后。
等她去找十五的时候,发现他似乎一夜未睡,正伏在桌案上涂涂画画。
郑晚瑶不解道:“你在画肥鸡?”
“主人,你嘲笑我。”绿眸少年丢了画笔,很雀跃地搂住了她的腰肢:“这是鸳鸯,昨天从主人给的诗书里学来的。”
郑晚瑶看着那只惨不忍睹的肥鸡,竭力克制想笑的念头。
“那该是‘鸳鸯绿蒲上,翡翠锦屏中’里的鸳鸯,恰巧为你这双眼睛做点缀。”
“不对。”少年蹭了蹭她的脖颈:“我昨天看的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所以便想画一画。”
其实是知道郑晚瑶昨晚在悉心照料那位小将军,他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便找点时间做消磨时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营帐外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
本该昏睡的裴景承,此刻面无表情看过来时,眼底浮着戾气。
“阿瑶,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