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后宅,韶华院。
江晚容贵为永宁侯府的嫡出小姐,吃穿用度上可以说无一不精细,住的闺房更是侯府其他庶子庶女中最奢靡华贵的。
“大小姐,抓到云窈了,人现在就在门外!”
“啪”江晚容将手中的金簪拍在梳妆台上,满脸怒容:“让她给本小姐跪着!”
进去传话的丫鬟很快又走出来,冲着台阶下的云窈硬邦邦的道:“大小姐还没起身,你就先跪着等一会吧!”
云窈毫不意外,身为奴婢,罚跪挨板子都是家常便饭,只有主子身边最信任的丫鬟才有一些尊严,而她虽然也是江晚容的贴身丫鬟之一,但一直不受宠,很多时候活的还不如一个下等奴婢。
平日里江晚容不高兴时便总拿她出气,更何况这次她还胆大包天,逃出侯府。
就这样,云窈从晨光熹微一直跪到太阳高升,双腿早已麻木没有知觉。
若换做往常,不过这点苦楚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连着颠簸了一天一夜,她已精疲力尽。
就在她浑浑噩噩快要撑不住时,一阵清凉从她心口透出,很快便传遍她的四肢百骸,顿时通体一阵舒畅。
‘是你吧星宝?没想到你还有治愈的能力!’云窈有些惊喜。
星宝哼了哼,臭屁傲娇道:‘我会的可多着呢。’
就是声音有些不对劲。
惊喜瞬间转为担忧:‘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先前为了让你重生耗费了太多能量,现在的我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星宝虚弱的道。
云窈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笑着说:‘真是辛苦你了。’
一人一星说话的功夫,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她抬起头,就见落霞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说:“大小姐叫你进去。”
作为曾经最好的朋友,此时再见,没有温暖怀念,只有冷漠以对。
擦肩而过时,她听到落霞低低的对她说:“对不起。”
云窈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看她。
对不起?
就因为她的嫉妒,她才背负了那么多痛苦,上辈子更是含恨而死,一句对不起就想将一切抵消?
怎么可能……
房中,江晚容端坐在桌前,手边搁着一盏描金紫藤花茶杯,一看到门边出现的人就将其砸了过去。
一声脆响,茶杯在云窈脚边四分五裂,瓷片溅的到处都是。
云窈不敢停搁,扑通跪下:“大小姐息怒,奴婢知错。”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逃!你可知逃奴是什么下场!”
逃奴被抓到,打死反而是个解脱,若送去官府治罪,要么被流放到荒芜之地,要么砍去双脚,不管哪一样,都是生不如死。
云窈自然不会蠢到认下这件事:“奴婢没有逃,是江禄偷偷给奴婢下了迷药,将奴婢掳走的。”
气氛陡然沉凝了一刻,江晚容怒道:“江禄?那个混账东西!利用账房职务之便,竟偷用侯府数百两银子,眼看东窗事发他便出逃!”
云窈心底一惊,原来江禄根本不是为了她?!原来他是因为挪用侯府的银子被抓,怕丢命才逃出侯府!
这个无耻之徒!骗得她上辈子受尽委屈,还总念着他为自己丢掉前程,陪她逃亡一事,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
原来都是假的!
江晚容冷冷的盯着她:“你说你没有逃,是被江禄掳走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话。”
云窈半抬头,继续道:“奴婢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一路走回侯府,前院的下人们都看见了。”
江晚容吩咐道:“去前面问问。”
站在门边的落霞应声,临走时看了云窈一眼,眼神复杂。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落霞折返回来,恭敬道:“回大小姐的话,云窈的确是自己走回来的。”
江晚容再面对云窈时,虽然没了怒容,却依旧神情倨傲:“落霞,扶她起来吧。”
落霞依言上前,云窈刚站稳身子,便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
事情就这样揭过,为了防止她可能再逃走,江晚容将云窈关在单独的下人房里,门口还安排了扫洒丫鬟轮流监视。
直到农历六月十三,大婚这天。
永宁侯府嫡小姐出嫁,十里红妆,光陪嫁的丫鬟婆子就足有十人之数,一众人跟在花轿左右两边,一路到了慕王府。
王府最大的前厅里,宾朋满座,处处张灯结彩。
随着外面鞭炮声起,司礼官高声唱着:“吉时到——!”
仪式开始。
就在众人都在观看侯府嫡小姐和慕王拜堂时,没人发现陪嫁的丫鬟婆子少了几人。
云窈低着头,跟着王妈妈匆匆往婚房走,路上遇到王府的下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