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听着冯迟温的私心,嘴角直抽抽。“你看上白沐川了,要我帮你说媒?”
冯迟温含着羞点点头。
“这事,你不去找媒婆,找我作甚,再说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我怎么去帮你说?”李元英道。
冯迟温道:“也不是那么着急成亲,就是你能不能在花灯节那天,帮我把白将军约出来。”
李元英一脸无奈。“年还没过呢,一个月之后才是花灯节。”
冯迟温长得珠圆玉润,娇羞起来十分温婉可爱。“我想提前约好,怕被别人抢了先。”
李元英忍不住提醒了冯迟温一句。“白沐川十六岁的时候就在家中养了八个姬妾。”
冯迟温道:“我不在意,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
见李元英瞪眼瞅着她,没吭声,冯迟温开口询问:“怎么了?”
两人此时还真像亲姐妹一般,唠起了家常。
李元英道:“教我读书的女先生告诉我,男人就跟牙刷一样,不能与人共享。”
冯迟温道:“什么古怪的道理,从未听说过。”
李元英没再继续往下说,低头喝了口茶。
···
刚送走冯迟温,高文珩就找上了门。
君侯府后门停着一辆干净的小驴车,高文珩悠闲的靠在车边,他丝毫不畏冷,寒风卷起他的衣袖,露出他苍白劲瘦的小臂,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握着一根小皮鞭子。
李元英穿着飒爽利落的冬装,从门槛内跳出来,她额前的碎发被吹乱,嘴里哈着白气。“找我什么事?”
高文珩一扬鞭子。“上车!”
李元英撇了一眼。“驴车?”
高文珩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抱上了驴车。
李元英反手揪住了高文珩的衣领,怒斥:“大胆!无礼!”
高文珩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微微附身,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声音低哑,带着蛊惑。“坐稳了!”
说罢,他挥动小皮鞭,驴车以不慢的速度跑了起来。
寒风裹挟着炸货的香气,迎面扑在人的脸上,快到年关,汴京的集市也热闹了起来。
驴车拉着二人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路两边的小摊商铺鳞次栉比。
驾着车的高文珩感受到身边炙热的目光,忍不住看了过来。
“好看吗?”他问李元英。
李元英一愣,收回目光,笑道:“高讼师,你虽然相貌平平,但总给我一种熟悉感。”
“是吗?”
李元英点点头。“有点像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
李元英低头扣着驴车上一块凸起的木头,语气中带着失落。“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生了一场病,脑子被我治坏了,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非要找玉玺,他也不必再回到汴京这个是非之地······”
李元英正絮絮叨叨的说着,抬头一看,身旁的高文珩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正拿着铜板跟小商贩买红枣米糕。
高文珩捧着热气腾腾的米糕重新上车,还招呼李元英一起来吃。
李元英吸了吸鼻子,一把全抢了过来。
高文珩皱眉,“你强盗啊!”
李元英将米糕塞进嘴里,一脸无赖霸道。“是啊,你能怎么样?”
高文珩整个人压了过来,用胳膊勒着李元英的脖子。
李元英的小脸被米糕塞的鼓鼓囊囊,她躲避着高文珩伸过来的手,含糊不清道:“我已经吃了,唔,混蛋!别扣我嘴······”
···
驴车在一个偏僻破败的小院子外停下,二人打了一路,发髻都有些乱,彼此约定好暂时休战。
高文珩敲响那扇已经腐败不堪的木门。
李元英问:“这是谁家?”
高文珩淡淡道:“吴用的家。”
李元英纳闷。“来他家作甚?”
没等高文珩回答,木门“吱呀”开了一个缝,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娃探头探脑的看过来,稚嫩娇软的声音询问。“你们找谁?”
高文珩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笑问:“你阿娘在家吗?”
小女娃乖巧的点点头,扭头朝屋内喊了一声。“阿娘,有个丑叔叔和一个漂亮姐姐找你。”
李元英装模做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下打量高文珩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屋里请吧!这位丑叔叔。”
高文珩眉眼含笑,抬脚跟了上去。
等到了屋内才明白为什么是一个小女娃出来开的门,小女娃的阿娘额头唇角全是瘀伤,右眼青紫,肿胀的就剩下一条缝。
小女娃抱着阿娘的大腿,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