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紫檀木香淡淡弥漫。
谢毓婉与隋棠身着精致的衣裳并肩而立,她们的影子在地面交错。
自从陆时桉那冰冷的话语,提出那令人难堪的验身要求,厢房内的空气便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她心中涌动着不甘与愤懑,然而面对权势滔天的陆时桉。
即便是卢容泽这位朝廷重臣,也显得力不从心,无法阻拦这一荒唐的决定。
最终,谢毓婉眼中噙着委屈的泪花,强忍屈辱,步伐沉重地迈向内室。
心如坠万丈深渊,五味杂陈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隋棠迅速备好所需器具,细心戴上洁白的手套,而此时的谢毓婉,仿若灵魂已飘离躯壳,茫然失神地躺上了柔软的绣花榻,双手紧紧攥着被角。
隋棠望向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低声安慰道:“别怕,放轻松些,我的技术纯熟,定会让你毫发无损,毫无痛苦。”
“你可真是对他的话百依百顺。”
谢毓婉以尖锐的嘲讽试图掩盖心中的伤痛,眼眶中的泪光闪烁不定。
隋棠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中却带着些许无奈:“他是当朝的首辅,权重如山,而我只是个平凡女子,又能有何作为?再者,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想要洗刷今日的冤屈,验身恐怕是唯一的出路。”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试问,你愿意让何人在你身上如此轻率妄为?”
她紧咬着银白的贝齿,泪水无声地滑落,悄然濡湿了枕头的一角。
片刻之后,隋棠缓缓步出那充满压抑气息的房间。
门外,温崇楼满面忧心,急忙上前探问:“结果怎样?她是否……”
话语中满是难以启齿的揣测。
隋棠目光冷然,显然不耐其靠近,轻轻绕过温崇楼,径直走到陆时桉面前,语调平和地报告:“大人,经仔细查验,谢姑娘冰清玉洁,确实……是清白之身。”
此言一出,方颂薇在人群之中陷入沉默,脸上掠过一抹不满。
随即迅速收敛,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并未能逃过陆时桉敏锐的观察。
陆时桉端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目光锐利地再次确认:“你确定无误?”
隋棠的神情充满自信:“医术之事,我自是不会出差错。陆大人若仍有疑惑,大可找来长安城中的其他名医复核,但考虑到谢姑娘的特殊身份,频繁的查验只怕会对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卢容泽的话语既合情又合理,而对于性情刚烈的谢毓婉来说,能够忍受这样的检查已属极限,若再有更多人插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隋棠趁机摆脱了景阳的严密监视,挺身而出,厉声指责:“陆时桉,你已经查清楚了!你今日的行径,我必将如实上报给皇上,你如此对待官家的女子,我绝不会姑息!”
“你将面临御史台的严厉质询!”
陆时桉闻言,仅是轻蔑一笑,对此毫不在意,随后他转向温崇楼,眼神中藏着深意:“景阳,动手吧。”
温崇楼闻言,脸上闪过惊恐与不解,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他绝望地看着陆时桉,声音颤抖:“你,你怎么能这样做?陆时桉……毕竟我是你的……”
“我与你算什么关系?”
陆时桉打断他,眼神冷酷,“你该说的话已说完,刚才的言行严重损毁了谢姑娘的名声。现在,她的名誉得以恢复。”
“至于你,温探花,为官者应谨言慎行,你妄加诽谤,如不加以惩处,恐怕你将愈发放肆。”
陆时桉语音一顿,转而对景阳下达指令:“给他一个教训,直到他明白自己的错误。”
厢房另一角,谢毓婉穿戴完毕,倚窗而立,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
她目睹了这场权力与尊严的较量,自己却无辜地被卷入其中,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陆时桉那不容置疑的姿态,深不可测的心机,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咋舌。
他言辞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布下的陷阱,企图操控一切。
尽管谢毓婉能隐约捕捉到他背后的意图,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仍侵袭她的心田。
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指尖紧扣窗框,泪痕斑驳。
厢房内,温崇楼因受杖责而发出的凄厉哀号。
起初,温崇楼的求饶声不断,但随着陆时桉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景阳便用布团塞住了他的嘴,让他最后的呼救也被扼杀在喉间。
隋棠则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旁观者姿态,没有出言阻止。
卢容泽在旁边默默观察,逐渐洞悉陆时桉的真正意图。
先前故意用激烈的言辞刺激,实则是为了将卢容泽拉拢至自己的阵营。
温崇楼对谢毓婉的恶劣态度,无疑加深了隋棠对谢毓婉的同情,使他对温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