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钱庄的案子查完后,义庄逐渐清闲了起来。
众仵作和推司私下里悄悄议论,定是因着推官大人接连查了驿馆和吉庆钱庄两个大案子之后,无人敢在推官大人眼皮子底下杀人行凶了。
没了案子查,推官大人便把精力都放在了自己人身上。
义庄众人既兴奋又紧张。
推官大人毫不藏私地传授验尸推案的经验,他们学到了更多本事,所以兴奋。
可推官大人时时考校检查,实在是令人紧张。
其中最紧张的,便是新来的女仵作杜若。
义庄院子里,杜若几乎将自己手里的验状抓皱了。
推官大人一一检查着大家伙拟的验状,马上就要检查她的了。
杜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说道:“推官大人,这是我写的验状。”
不仅杜若紧张,楚昭云也紧张,毕竟这是她担保下来的人。
一直等她看完了杜若写的验状,楚昭云才松了口气,欣慰道:“你写得很好,行文条理清晰,内容准确简洁,写得很好。不过当仵作还有一点要注意。”
“什么……”
“杜若,你还要自信起来,若是你自己对自己的判断都一脸不确定,死者家属会相信你吗?哪怕你验得是对的,可他们见你犹疑不定的模样,定然也是不信你的。”
杜若点了点头,提高了些许音量,“我知道了,多谢推官大人。”
楚昭云将验状还给杜若,往后退了
几步,看向范坚和新推司曹亦安,交代道:“今日我先教到这里,你们俩继续教他们,我先回衙门了。”
“好。”范坚点了点头,近日他比方茂茂和杜若更用功,人一旦用功勤奋了起来,也变得更有底气了,眼下他来教导仵作们也是游刃有余。
从义庄离开后,楚昭云一路去了衙门。
在衙门院子里没看见段景曜,便知道他又去忙了。
段景曜当了衙役之后,经过了吉庆钱庄之事,他便在衙门中慢慢崭露头角。
不仅衙役们依赖他,就连范知州也依赖他。范知州多次提出要给他换个更高的职务,都被他拒绝了。
不过就算这般,只要是官府公务,不管是什么,都有他能帮上忙之处。
毫不夸张地说,他都快成了衙门的顶梁柱了。
他忙得昏天黑地,也意味着楚昭云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见到他的面了。
就像今日这般,衙门院子里见不到人,也不知道人去哪里忙了。
等到了下值的时辰,楚昭云便自己回了楚府。
毫无意外的是,楚府也冷冷清清。
新铺子刚开张,楚淑云卫善鸢燕迎三人,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常常到了深更半夜三人才回府,更有甚者,偶尔三人直接忙个通宵不回府了。
“啊……我竟成了最清闲的人……”楚昭云站在院子里摇头失笑,“也不知道大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楚昭云记挂着楚淑云,楚淑
云却全然不知。
因为她正招待着客人。
虽已是傍晚,可铺子里的人只多不少。
“咳……”楚淑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般沙哑,“您的眼光极佳,这款胭脂质地细腻柔滑,您涂在手背上试试,是不是仿若细腻的丝绸一般?而且这颜色比朝霞还要美,轻轻一抹,便令双颊生辉。您闻闻,香气也是清新淡雅,这香料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香料。”
女子看着手背上的颜色,已然决定买两盒,又问道:“听她们说你是从汴京城来的,汴京城的贵女也是涂这样的胭脂吗?”
楚淑云莞尔一笑:“汴京城还没有这般时兴的颜色呢!”
“那给我包五盒!”女子心中欣喜,又多要了几盒,比汴京城都要好的东西,她当然得多买些。
楚淑云笑着帮女子包起了胭脂,接过银子后又将她送出了铺子。
出门看见夕阳风光,楚淑云倚着门框偷懒片刻,她悄悄抬起了衣裙下的一只脚。
实在是累得紧。
这几日几乎忙得和个陀螺似的,日日脚不沾地,她这一双脚已经肿起来了。
原本她这个东家,是不必招待客人的。
可没想到铺子生意极好,原先定好的人都不够用了,就算她和卫善鸢燕迎三人亲自下场招待客人,也不够。
她也没法子忙中偷闲再去请人,只好任劳任怨地忙。
虽然忙,但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她心
里也高兴。
方才和客人说的话也不是她夸大,这般用心的胭脂,汴京城是没有的。
天知道铺子开张前,她和卫善鸢费了多少心力研究新品。
铺子没开张之前,她预想过种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可真做起买卖来才发现,远远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