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见段家姑娘,想起宁云来了,还有些想她们。”只一瞬,楚淑云就收起了自己的低落,来青州是她自己选的路,眼下说自己情绪低落难免矫情,更何况,在青州她是极快乐的。
顿了顿,楚淑云又说道:“没想到段大人还是个会疼人的,知道你要来赴宴,还让家里女眷也来了,这是生怕你被欺负啊。”
楚昭云轻笑,她也猜,段母会来参宴,是得了段景曜的暗示。
又听楚淑云说:“你这未来小姑子也不错,虽然年纪小,但知道护着你。就是不知道段景曜母亲脾性如何,今日遥遥一瞧,像是个脾气温和的。”
“大姐姐,去看红珊瑚吧。”
“行,这处人多,回家我再跟你说。”
“……”楚昭云只是觉得,缘分使然,没什么好说的。
懂事的小姑子和贴心的婆婆,有则最好,没有她也不能强求。
姐妹俩慢悠悠地踱步到了红珊瑚前,在一众应酬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楚淑云想到了往日读的诗句,情不自禁开口道:“绛树无花叶,非石亦非琼。”
就在这时,珊瑚另一侧绕出了一位男子,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作揖道:“姑娘好才情。”
楚淑云一愣,连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诗句并非我所作,书上读来的。”
“敢问如何称呼?”
“楚淑云。”
薄珺微微惊讶,看了看楚淑云,又看了看一旁专心致志欣赏珊瑚的楚昭云。
“失礼
,原是推官大人的家眷,在下薄珺,家父是薄通判,是推官大人的同僚。”
楚淑云本见到搭讪之人斯文有礼皮囊也不赖,她暗地里心中窃喜。
谁承想这人就是“珺哥哥”!
一听见薄珺二字,她脸色僵了一瞬,心里起的涟漪也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般人,她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失陪了。”楚淑云面上挂着假笑,虚虚行礼后便转身拉着二妹妹往一侧走。
楚昭云不明所以,只乖巧跟着大姐姐走,直到走了稍远些,才听见大姐姐说:“快走,方才那人就是薄珺,离他远些!”
姐妹俩走远了,而薄珺则困惑地留在了原地。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对方一听他姓名,便换了脸色连忙离开,这是躲着他呢!
他堂堂通判之子,长这么大头一遭被人甩脸色嫌弃!
“唉?薄珺你傻站着做什么,快来!”
朋友呼唤的声音拉回了薄珺的思绪,他摇了摇头走向了朋友。
薄府庭院中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楚昭云跟着楚淑云,听她跟几位生意上有往来的人聊了片刻,姐妹俩便到了赵元香跟前告辞。
赵元香知道明日楚昭云还要当差,也不强留她,特命贴身丫鬟将楚家姐妹送出了薄府。
马车慢悠悠地驶向楚府,楚淑云本还有一肚子话要和二妹妹说,但见她哈欠连连,便歇了说话的心思。
姐妹俩都以为去薄家赴宴的事到此为止了,谁也没成想次日一大早,薄
家二房大娘子赵元香就到了楚府大门口。
楚昭云换好官服,正欲去叩段景曜卧房的门,就被大姐姐急匆匆叫了出去。
不速之客,令人意外。
姐妹俩匆匆接待了赵元香。
楚淑云试探问道:“大娘子一早前来,可是商会有何事?”
赵元香面色愧疚,开门见山道:“商会我兄弟在管,我平日也不操心。是……昨日散了席之后,我才听说了王家姑娘为难你们的事。这都是我的不是,叫你们平白受委屈了,王家姑娘思慕我儿薄珺已久,有些失了分寸,见我跟你们说了几句话,她便沉不住气了。”
楚淑云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做买卖的事就好,昨晚的事她姐妹二人只当做一则笑话罢了。
她摆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轻笑道:“大娘子原是为了这事来的,您实在是言重了,王家姑娘年纪小,使几分小性子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是个不喜误会的,若是不亲自来道歉,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才赶着楚大人上值之前赶紧来了。”
楚昭云和大姐姐是一样的心思,说道:“言重了,我们姐妹二人并未放在心上。”
只不过楚昭云心想赵元香今日一早就来致歉,除了赵元香本身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之外,应当还有别的考量。
比如看在她和薄通判为同僚的份上,或者看在段家的面子上。
但不管如何,她得去衙门了。
“我先去衙门了,回见。”
“是是是
,别耽误了你上值。”
“大娘子还没吃早饭吧?若是得空,进府用些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