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绿芦便让张氏和兰花都下山回家去,自己昏睡了两日,也扰的她们跟着受累。
“你这病才刚刚好转,得人照顾着。”
张氏不放心,目光跟刀子一样,直往施云桢身上刮。
她担心的不是绿芦的身体,而是这里有一个男人。
绿芦和施家公子两情相悦,她自是不会当那棒打鸳鸯的人,只是年轻人,到底情深难自禁,就怕半夜三更的,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毕竟绿芦是个姑娘家,要吃亏的。
“桂婶,您放心下去休息,实在不放心,留铁牛在我这。”绿芦知道张氏的想法,冲她眨眨眼。
铁牛这娃子,照顾人是不行的,当个看人的却是可以。
听绿芦这么一说,张氏想想也是,转身出去拎了铁牛,一通耳提面命。
换铁牛进来的时候,小小的男娃子,看施云桢的眼神,像村里大黄狗看到可疑的贼寇。
施云桢陪着绿芦说话,铁牛就搬了张凳子,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不放过一丁点儿的动作。
施云桢无奈地瞅了他一眼。
绿芦心底好笑,赶施云桢去休息,她的病还没彻底好,他的脸色也没有很好看。
施云桢没有走,拿出身上的荷包。
这荷包,绿芦瞅着着实眼熟,果然,只见施云桢打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了几枚松子糖,递到了铁牛面前,笑着说道:“麻烦小哥去看看你绿芦姐姐的药熬好了没?”
铁牛看着那几颗晶晶亮的松子糖,咽了口口水,正要伸手,脑海中想起来自己刚刚被亲娘拎着耳朵交代的事情,忍着馋,摇头。
“我娘说,你是小偷,我不盯着你要偷走我们村最宝贵的东西。”
“噗。”
绿芦瞧着施云桢一头黑线的模样,没忍住笑,拉了拉他的手,凑近他耳旁,小声说道:“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屋子,你不去看看么?如果喜欢,长期住下也不是不行。”
一句话说完,施云桢的耳朵红了。
绿芦支着身体,好整以暇地欣赏起他害羞的模样,而后就见施云桢转头瞧着自己,眸子黑黑沉沉,里面翻涌着什么。
“怎么了?”
施云桢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了一封信递给绿芦,“你信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绿芦一头雾水,看着这封有些眼熟的信,迷糊的脑子半晌才想起来这信是自己那天喝多了写的。
至于写了什么,她现在压根就不记得。
绿芦狐疑地瞧着施云桢,拿过了那封信,取出信纸,这信纸被他妥帖地收在胸口,还带着温度。
展开。
哗啦——
绿芦刚刚扫了几眼,立刻把这信塞到了枕头下面,轮到她脸红了。
“我写信的时候喝醉了,不能作数。”
她是疯了,在信上写些乱七八糟的。
把信塞到了枕头下面后,绿芦就扑到了枕头上,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施云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绿芦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先去休息,我没脸见你了。”
施云桢帮她掖好了被子,深知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也就没再继续打趣她,果真起身去了外间。
听到脚步声远去,绿芦偷眼看了,一张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愤的。
“绿芦姐姐,那纸上写了啥?”
铁牛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绿芦瞧,他娘说了,让他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回去说。
“没啥,少儿不宜!”
绿芦一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她就说施云桢怎的突然就来了,原来是她信上写了,让他快点来,等不及与他这样那样。
“啊——”
绿芦羞愤地在被子里滚了几圈,用被子把自己抱成了一个茧子。等她病好了能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封信烧个精光,绝对不能再被施云桢拿去!
晚上,铁牛回了桂家,待吃了晚饭,换成了张氏上去陪着绿芦。
在石桌旁吃着饭,他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被桂叔瞧见了,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爆栗。
“你想说什么就说,那眼珠子别那么转,跟瘪着坏一样,”桂叔训他。
铁牛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是有问题想要问来着,不过感觉好像不该问,不过既然爹说了能问,那他就问。
“爹,娘,啥叫少儿不宜?”
“你瞧见了啥?”张氏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说村里谁做了啥被铁牛看到了,这可不行!
铁牛还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
“那小偷拿出一张纸给绿芦姐姐,说是绿芦姐姐写给他的信,我听娘的,啥都要问一问,啥都要看一看。”
“绿芦姐姐不给我看,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