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许诺
“贵嫔娘娘，您可得想仔细了。”
刘如玥宫中也不安宁，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鸳鸯玉佩，对下方跪着的人不理不睬，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那人见状深深一拜，又道：“贵嫔娘娘，大人与将军说了，若您诞下贵子，家中必事事以您为先，但如今您尚无子嗣，为了家中前程和自身安稳，合该是帮一帮殿下的。”
“娘娘，虽刘妃娘娘是大人的姐姐，但姐姐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女儿？”几乎蛊惑的声音让刘如玥眼神微动，“只是如今家中需要人扶持，更是早就与殿下绑在一块儿，大人和将军也没了法子，全望着您体谅一二。”
“父亲与阿兄真如此说？”
刘如玥到底是被家中娇宠着长大的，对自家父亲和哥哥的话并无太多怀疑，只是因着他们为了不让三皇子得到庆国宗室女的助力而将她送 入宫中，她心中也实在怨愤。
但这份怨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淡去。
如今得了这话，就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是刘家的女儿，这些年享受了刘家恩泽权势，如今入宫也是家族所需，刘如玥心中都明白。
从头到尾，她的不甘愿除了心系云墨骁之外，便是因觉着家中父兄不再重视她，而是重视九皇子燕鎏。
“娘娘，大人与将军何曾诓骗过您？”宫女伏身再拜，“奴婢是刘府的家生子，大人和将军对您的爱护伺候的人皆是有目共睹，再者，嫁给皇上，不是比嫁给皇子更好么？来日封了太妃，就更无人敢给您脸色。”
说着，宫女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届时您便是学着前朝公主养些面首，又有何人有胆指责？”
刘如玥盯着宫女看了半晌，忽而笑出了声。
她抬手点了点宫女眉心，似有喟叹，“你这婢子倒是会说话，也难怪父亲与阿兄会让你入宫陪着本宫。”
“罢了。”刘如玥收回手，将鸳鸯玉佩收好，转而轻抚腰间长鞭，“只要父亲和阿兄心中更惦念本宫，本宫也愿意为刘家赴汤蹈火。”
宫女心下稍松，对着刘如玥叩首，“待大人与将军知晓，定会万分欣慰。”
刘如玥似笑非笑，摆摆手就让这宫女退下。说是退下，实际是去给刘家通信，告知他们月贵嫔已经应允。
而在宫女离开不久之后，刘如玥这处就又来了一人。
他懒散的靠在窗户那处，见刘如玥发现自个儿更直接翻窗而入，直接站在她的跟前：“表姐，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九皇子夜闯嫔妃寝殿，传出去怕是于礼不合。”刘如玥没觉着意外，只扫了他一眼就绕过他走到桌边坐下，“本宫可不是珍晴妃那等货色。”
“我也不是五皇兄那等行径。”燕鎏嗤笑，撩了衣袍坐在刘如玥对面，“表姐，我今日过来可不是与你说燕扬那等污糟事儿的。”
“本宫知道。”刘如玥端起茶水抿了口，发觉已然冷透微微皱眉。她放下茶杯，想叫人进来换一壶，却又瞥见燕鎏在这处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只能做罢，“既如此，殿下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为表姐终身大事。”
燕鎏勾了勾唇，眼中是意味不明的光泽。
刘如玥面色骤变，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振荡极大，让杯中茶水都溅了好些出来。
“表姐何必动这样大的火？”燕鎏轻笑出声，“我此番来，当真是为了此事。”
“本宫是皇上的妃嫔，终身大事已然定下，九殿下说这话，是想害本宫不成？”刘如玥睨了他一眼，“本宫若有个什么，九殿下也莫想着刘家能独善其身！”
“舅父是我的助力，我自然不会害刘家。”燕鎏叹息，“表姐，我知晓你不想生下父皇的孩子，也知晓你次次侍寝后都服用了避子汤。”
“但是表姐，既然我都知晓，你又如何能够笃定旁人不知晓？”
刘如玥拽紧了一宿，面色难看。
她道：“你想说什么。”
虽知晓燕鎏不会将这事儿捅出去，但被人当面说出来，她还是觉着难堪。
“表姐何不将计就计？”燕鎏笑笑，眼神竟意外的认真，“表姐，如今我不肯唤您一句‘月贵嫔’，便是不认您是父皇的妃嫔的。”
“日后若有机会，你愿意出宫便出宫，愿意嫁给七哥就嫁给七哥。”他这般说着，“表姐，你幼时极为照顾我，往后我也会给你收尾和遮掩。”
刘如玥沉默。
燕鎏说的真心实意，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二人对视良久，终是刘如玥再度开口，道：“避子汤的事情既然你已知晓，那就交给你去做，你想借用此事攀扯谁，就攀扯谁。”
“定不会让表姐失望。”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燕鎏欣然起身，原路返回。
刘如玥望着燕鎏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