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回去拿了水过来，递给林念，小心翼翼的说，“慢点儿喝。”
伸手接水的时候，林念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让顾晏回的心一瞬跌到谷底。
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仿佛看不到他一般。
接过水，她双手捧着杯子，很是乖巧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喝了大概半杯水，才停了下来。
看到她停下，顾晏回忙收拾下心情，问道，“不喝了吗？”
握着杯子，她没说话，眼睛是看着顾老太太的。
顾老太太本来是笑眯眯的，突然觉察出不对劲，转头看了下自己的孙子，又看向林念，重复了一遍，“不喝了吗？”
这一次，林念摇了摇头。
很显然，她是听懂了，或者说，听进去了。
从她的手里接过杯子，转头递给了顾晏回，然后再次问道，“饿不饿？”
林念眨了一下眼睛，这也算是有所回应了。
“去，弄点儿吃的来！”伸手催促了下顾晏回，老太太说道。
顾晏回忙去让人安排准备，心里充满了疑惑。
刚开始，他以为林念终于好转了，终于从自闭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可是看现在的情况，这是——
走出来了，又没完全走出来？
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机舱的时候，看到老太太拉着林念的手，聊得热络。
“最近要是想吃什么，尽管跟奶奶说，我听说新市那边的羊肉可好吃了，不过奶奶不喜欢羊肉，太膻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有那边的水果太甜了，奶奶可吃不了，怕血糖高，你不怕，你可以多吃点！”
奶奶笑得很是开心，林念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睛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听她说着。
祖孙俩就这样的相处模式，看上去和谐却又有点怪异。
可是，相比林念之前那些天的精神状态来说，已经算是好太多了。
至少她没有完全的把自己封闭起来，已经有人能跟她沟通，有人说话能让她听进去了。
倚着座椅，顾晏回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没有开口打扰他们。
虽然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的，她愿意打开心房的人，会是奶奶，而不是自己，但至少她已经愿意走出这一步，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是心存感激的。
过了没多久，机组的饭菜便准备好端了上来。
准备了好几份，放置在餐桌上，顾晏回说，“奶奶，你一路辛苦，也吃点儿吧。”
想着老太太这么赶过来，不知道吃饭了没有，还是让她也多吃一点。
“我不饿，让念念多吃点儿！她现在一个人吃两人份，一定要保证营养！”顾老太太笑呵呵的说，眼睛会不自觉的往她的肚子看。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因为知道她现在怀着身孕，总会不自觉的就想多看两眼。
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林念停下吃饭的动作，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她看不出什么，眉心蹙了蹙，好像有点疑惑的样子。
顾晏回明知道她不跟自己沟通，但还是忍不住说，“念念，你怀孕了，你的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你快要做妈妈了。”
林念低着头，没有抬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小念念，转眼就长大了，也要做妈妈了！”顾老太太感慨的重复了一遍。
林念唇瓣动了动，极轻的声音说，“妈妈。”
“对，妈妈！”顾老太太点点头，“要是你妈妈还在，一定也会很高兴。”
林念：“妈妈……”
她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忆，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顾老太太转头看了看孙子，两人视线互相交换了下，想了想，顾老太太重新看向林念，“念念，你是想妈妈了吗？”
林念没说话，而是重新拿起筷子，低头默默的吃饭。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专心的吃着饭，好像又退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顾老太太还想开口，却被顾晏回给拦下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了，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吃东西。
可能的确是太疲累了，吃完饭歇了歇，林念又睡了过去。
“你不是说她自闭吗？我瞧着挺好的，就是话少了点！”等到她一睡着，老太太迫不及待的说道。
“奶奶，您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她肯交流的人。”
比出一根手指，顾晏回一脸认真的说。
“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或许连秦越也不一定知道，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他说，“这段时间辛苦您，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