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顾晏回到底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用最通俗的语言，大概解释了一遍，让老人家容易听懂一点，但她还是有点懵，不太能理解。
“我没明白，什么叫……自闭了？她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自闭，自己把自己关起来？”老太太低头看向林念，睡得那么安稳，侧脸乖乖巧巧的样子，哪里像是把自己关起来了。
“医生说，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叹了口气，他也没法儿更深入的解释了，“也许，她慢慢会自己走出来的。”
老太太不能接受，“什么叫也许？自己走出来要多久？她为什么要自我保护？一定是你没保护好她，所以她才只能这样自己保护自己！”
听到老人的责怪，顾晏回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推卸责任，如果是自己保护好了她，她就不会被萧楚音派人抓走，更不会被强行要堕胎，也因此受到了刺激。
现在奶奶来了，他更加的自责，如果自己再多怀疑一点，细心一点，多查一查，是不是就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绝境之中。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奶奶，都怪我！”他垂下头，也只有在奶奶面前，才能这样的表现自己的情绪。
顾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也不是谈责任的时候，更不是说怪谁不怪谁，而是……林念怎么才能好起来？”
对她来说，让林念快点好起来，可比划分责任要重要的多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都已经这样了，再去追究责任有什么意义，还是要快点治病是真的。
想了下，老太太说，“难道说，你这次带念念去新市，是为了给她治病？”
不然的话这么匆忙，突然就带着她去新市了？
“不……”顿了下，顾晏回改口，“也算是！那边的环境好，空气也好，带她散散心，顺便我有个项目在那边，要……”
话还没说完，被老太太拍打了几下。
“项目项目，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项目，这一点上，真的跟你们老萧家的血统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念念的身体和病情，你那个项目，就不能放一放？”老太太责怪的看着他。
“……”顾晏回无言以对，“您说的对。”
生意自然是不能放，但的确目前的情况林念更重要。
“也好，到那边就当散散心，度度假。”舒缓了一下，老太太往后靠了靠，也是累了。
“奶奶，您先休息会儿吧，还有一会儿才能到的。”看出老人的疲倦，他拿出一条毯子给她盖上，温声说道。
“哎……”叹了口气，老人不语。
顾晏回安静的坐在当中，前面是林念，斜前方是奶奶，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离得那么的近。
他埋首于工作之中，迅速处理掉一些事宜，打算腾出更多的时间，到那边以后多陪伴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老太太醒转过来，张开疲惫的眼睛，扭了扭头，就看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在看。
回了回神，想起来这是林念，顿时很惊喜，“哟，念念你醒了？”
林念眨了眨眼，没说话。
顾老太太稍稍坐直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她说话的声音，惊到了后面本就浅眠的顾晏回，他醒转过来。
看了一眼，轻声说，“奶奶，她没法儿回您，不管您跟她说什么，她就是这样的。”
他已经习惯了，不过估计奶奶还不太习惯，刚开始接触这样的自闭病人，亲友情绪上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毕竟林念曾经是一个那样活泼外向的人，那么热情有朝气，现在却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的回馈和反应，就算知道她是病了，人看着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念念，你饿了吗？渴不渴？看到奶奶开不开心？惊不惊喜？”老太太没理会他，依旧径自跟林念聊天。
对老太太来说，得不得到回应并不是很重要，能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很高兴了。
老人满脸的笑容，和善又慈祥，她的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林念盯着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
就在顾晏回要再次提醒，甚至准备叫空姐送几份餐食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声音，“开心。”
顾晏回：“？？？”
顾老太太：“？？！！”
抬起的手顿住，顾晏回张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空中气流动荡，难道影响了听觉？
但是不对啊，看奶奶的样子也很激动，她一脸兴奋的盯着林念，“念念，你刚才说什么？奶奶没听清！”
林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嘴巴缓缓动了下，“开、心！”
因为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