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躺着个温热的身体,谢冰河混身一僵,吓得不敢动弹。
他无比懊恼,向沈怀渊递上一记眼刀。
服了,真他妈服了。
他刚刚在一旁看戏看得好好的,腿窝突然被沈怀渊用力一顶,紧接着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在李暮蝉倒地之前,垫在了她的身下。
李暮蝉没什么事,有事的是他这个人肉垫子。
一想到李暮蝉就躺在自己怀里,他满脸都写着晦气。
他居然碰到了这个晦气的女人!
谢冰河冷着一张脸想要把李暮蝉推下去,身子稍稍向前一倾,他胸前的李暮蝉就像汤圆一般圆滚滚地向下滑去。
与之前要强的形象不同,此刻的少女脸色苍白,只有腮边透露着不同寻常的红。她整个人瑟瑟发抖,看上去竟有股子莫名的羸弱之感。
谢冰河看着李暮蝉酡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神,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又鬼使神差般伸手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女孩。
二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个拥抱拉近,谢冰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甘甜的气息沁人心脾,谢冰河愣了一瞬。眼神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愤怒和懊恼。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如同触电般全身闪过一层鸡皮疙瘩,惊讶得立刻松了手。
“咚——”
李暮蝉大脑敲在地面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像是寺庙里老僧敲着木鱼。
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奈何沉重的眼皮和失焦的眼睛不允许她看清楚对方。
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屋外月色如银,月影如钩,光华洋洋洒洒地镀在院子里的每一块砖瓦上。
李暮蝉从睡梦中转醒,嗓子干涸的快要冒烟,就连眼皮都是烫的。
“水,水”她虚弱地叫唤了几声。
绿釉蜷缩在脚踏边睡觉,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面露喜色。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三个时辰!”
李暮蝉钝钝地启唇:“水水”
绿釉握着李暮蝉的手,试了试温度:“呜呜呜,太好了,总算是退烧了,小姐差点吓死奴婢了。”
“水”李暮蝉抽回自己的手。
水,给她喝水啊!再不喝水她就要渴死了!
“哦哦,好的小姐,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水。”绿釉快速走到桌前,她提起天青色雕花执壶晃了晃,没听见里面水冲撞的声音。
她回身,道:“小姐,壶里没水了,我再去泡一壶来。”
说完,便抱着执壶出去了。
屋内回归寂静。
李暮蝉有些绝望,为什么她嗓子这么干?
【是催眠卡的副作用,预计还有三分钟就结束。】
她暗暗咒骂着系统,咳嗽了几声,几把骨头都差点被颠散了。
被子里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直至变得如同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
李暮蝉被烤出了一身汗,水如珠同雨点打湿了她的发丝,沿着脸颊流淌,她感到身体被一层湿漉漉的黏腻所包围,仿佛置身于闷热的蒸笼之中,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古代医疗技术落后,很多人以为发烧生病只需要盖上被子焖出汗就行了。虽然出汗却是有退烧的作用,但是前半句话却是错的。
人体在发烧时体温本就过高,需要及时散热,这个时候再盖上厚厚的被子,只会适得其反。
李暮蝉嫌弃得无法忍受。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了隔间的浴池,打算洗个澡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