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一边颐指气使的吩咐着俄木布,一边把桌上自己嫌凉的羊腿扯了下来咬在嘴里。
可还不及他一口羊肉下肚,突闻“噌”的一声响,随即一道寒芒闪过。
鳌拜只觉脖颈一热,脑中意识慢慢模糊,随后看见自己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喉咙像破了洞的风箱一样,发出“呼呼”的声音,吹起一连串血沫,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四洲把手里还沾有血迹的长刀在鳌拜衣服上抹了抹,继而啐口骂道:“呸……去死吧你!你们建奴才是狗。”
赵四真嘴里骂着,伸出一根手指在鳌拜额头上轻轻一点,一颗大好头颅就从脖颈上掉了下来。
无头的尸体不受控制向前扑倒在桌安上,入柱的鲜血喷溅而出,场面尤为惊悚。
自此,大金第一巴图鲁躲过了初一却没能躲过十五,终是死在了草原上。
滚落的人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巧不巧的滚到了俄木布脚下,撞了一下俄木布。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俄木布万万没想到赵四洲会对鳌拜出手。
就你鳌拜自己也没想到,明朝人赶在俄木布大帐里对他出手。
当赵四洲将长刀挥向鳌拜的那一刹,俄木布就僵住了,现在被鳌拜滚在脚下的头颅一撞,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脚边那颗眼珠瞪得老大,嘴里还叼着羊腿的头颅,俄木布一时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嘴里不停念叨。
“完了……完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梁清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没有半分吃惊,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只见他不在意的用脚踢了鳌拜的头颅,打趣道:
“赵掌柜,你这人也忒不讲究了,你没看到他正在吃东西么,你就不能让他吃上两口,再送他上路?”
赵四洲收回长刀,对梁清宏的打趣并不理会,转而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邪笑,对俄木布说道:
“嘿嘿……我们帮了大首领这么一个大忙,想必现在可以交换五千匹战马了吧?”
话音入耳,俄木布不由身形一颤,双目微闭,仰面朝天十几息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俄木布这般作态可不是在哀悼鳌拜,而是在琢磨鳌拜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归化城,自己该怎么办?
要不把这两个明朝商人抓起来交给皇太极,以此平息皇太极的怒火?
不不不,不能这么做,这样做了或许能平息皇太极的怒火,可皇太极依然会趁机彻底收编土默特部。
鳌拜死在自己的大帐,不管怎么做,都已经得罪了皇太极。
若是再把这两个名为商人,实为明朝朝廷的人抓起来,那岂不是连明朝也一起得罪了?
那样两头得罪,“土默特”就真的完了。
不想被皇太极收编,不想沦为女真人的附庸,那眼下就只有一个办法,背靠明朝获取更多物资,让土默特不部族强大起来。
俄木布思绪翻飞,短短十几息就权衡利弊的将眼下形势分析了一遍。
最终他还是决定与明朝合作,俄木布长呼一口气睁开双眼,眸中透着决然。
他没有去接赵四洲交换五千匹战马的话,反而语气森冷的说道:“赵掌柜,你这是把本汗往死路上逼呀!”
“你说为了整个土默特部族,本汗该不该把你们俩抓起来送给皇太极。”
俄木布心里虽然已经决心与明朝合作,但是故作姿态的说出这番话。
原因无他,他只是想用这种态度向梁清宏、赵四洲施压,以此获得更多交易上的好处。
赵四洲却像是看穿了俄木布的心思,面无惧色的“呵呵”一笑:“赵某帮你杀了这狂妄、嚣张的女真人,大首领即使不念我的好,也不该这般不近人情,将我们给抓了吧!”
赵四洲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看右手边桌案上趴着的无头尸体,这才接着说道:
“大首领,你可别说之前你和族人提及这女真人时,脸上的无奈、不甘与愤怒是假的?”
“即使大首领的神情是假的,那大首领族人做了抹脖子的动作,那总不会是假的了吧!”
“呵呵……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这个女真人与你们土默特部族又或是与大首领有仇吧!?”
“从大首领先前的神态来看,恐怕这仇恨还不小。”
“所以我说,赵某帮大首领报了大仇,怎么着,大首领也不该抓我们吧!”
“大首领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咱们还是坐下来谈一谈战马交易的事吧!”
赵四洲正番言论,听得俄木布瞳孔微缩,这个明朝人心思如此细腻,观察入微,竟能将本汗的心思看得如此通透,看来绝非泛泛之辈。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想要以此施压抬高交易时价码的打算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俄木布见自己心思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