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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2 / 3)

姜宁琬展开合婚庚帖,上面是帝王遒劲飘逸的字迹。

出宫前一晚,天子在和欢殿御笔,月色难掩他周身雍贵凌厉,惟目光看向她时倾泻出深沉的爱意。

雍熙帝生性寡情凉薄,登基多年不曾选秀,后宫除了有皇子的嫔妃外再无新人。

两年前宜春苑宴会,帝王将她从冰冷的曲江池里救下,那一夜荒唐已是死局。谁知他竟会饶她性命,迎她入宫予椒房独宠。

长秋宫本是皇后寝宫,姜宁琬却泰然在此住了两个春秋……只因当今天子不单单是她的长辈,更是她的夫君。

想到夫君二字,姜宁琬不自觉地露出个笑来,庚帖上金笔提上去的誓词仿佛刻在了心坎上。

“娘娘,容昭仪过来请安了。”殿外小太监进屋禀报。

武英侯之女容沁是她在闺中时唯一的密友。姜宁琬虽为将军嫡女,但娘亲早逝,而她又因早产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江宁外祖父家中。

十三岁那年冬天意外落入寒潭,大病一场,为她看诊的郎中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后来姜宁琬被接回京,父亲已经抬了姨娘为妻,京中贵女也都与庶姐交好,唯有容沁一人愿意时常与她走动。

姜宁琬欣悦地弯起秀眉,“快请容姐姐进来。”

不多时,一位穿妃色宫装的女子如飒沓流星般走了进来,凤目在四周环视一圈,蓦地停住脚步,福身行礼。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姜宁琬也不急着扶起她,笑吟吟道:“沁姐姐玉泉寺修行数月,一回来便要与妹妹生分了?”

秋雅置过来玉椅,容昭仪仍恭敬道:“礼不可废,娘娘宫中布置得这般喜庆,嫔妾在此先贺喜娘娘了。”

“含章。”

姜宁琬抬起声音,那双好看的眸子仰着,满是盈盈水光,委屈地嘟起小嘴,嗔道:“你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容昭仪登时开怀大笑,洒脱地起身坐到秋雅置过来的玉椅上,“瞧你,半点玩笑也开不得。”

见人理也不理她,容昭仪无奈地挽起她的手,好声好气哄了半天,“好了,我不逗你了就是。”姜宁琬这才消气。

她望着来人略显清瘦的脸蛋,又皱起了眉。

“玉泉寺距京城有上百里,山遥路远,偏僻难行,姐姐怎的偏生要随太后去那苦地儿祈福?”

容昭仪垂眸掩去微黯的神色,笑了笑,语调也沉稳了下来:“今上励精图治,大汉开国数十年从未有如今太平之象。然年初北匈侵扰,边境三度生乱,父兄随今上北伐匈奴,枉我为武将之女,却只能居深宫,祈于上天,妄尽绵力。”

“玉泉寺虽远,却是难得的佛门清净之地。此番太后命出入从简,但并未短我衣食。”

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惆怅,姜宁琬一连几日的担忧终于浮了出来。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圣上武功盖世,也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姐姐莫要担心,圣上骁勇善战,定会大获全胜,同你父兄平安归来。”

容昭仪望着明明自己都担忧不已,却强撑着安慰她的姜宁琬,捏着手帕的指尖微微泛白,英气的眉宇稍有些模糊,似是游移。

“沁姐姐?”

纤细白嫩的指尖在面前晃了一圈,容昭仪眼睫颤了下,从婢女手中取来一只荷包递给她。

“琬儿。”

她笑着说:“玉泉寺的静慧大师说,将平安符放入荷包,挂于菩提树下诵佛经七天七夜,便可保佑赠与之人得偿所愿,平安顺遂。”

浅碧色的荷包拿小巧精致,一丛挺傲高洁的青竹跃然其上,里面不知掺杂了几种花草,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其中所费心思可见一斑。

“多谢沁姐姐了。”

容昭仪笑着摇头,低头饮了口茶,末了像是嫌弃那武阳新贡的茶叶滋味不浓,试探着问道:“有酒吗?”

姜宁琬一副了然模样,往边上的绿芜递去一眼,小丫头微微福身,碎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酒坛的仆人鱼贯而入,一小宫女上前垂首为容昭仪斟酒。

那桃花酿是陈年的佳酿,甫一开封,香甜的气息飘了满屋子,入喉清凉微辣,酣畅爽口。

两姐妹阔别小聚,难免开怀。

绿芜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酒坛子七零八落,姜宁琬还在东倒西歪地往嘴里灌酒,酒水洒的满衣襟都是,又对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容昭仪痴痴而笑。

绿芜赶忙过去扶起快要跌落在地的主子,敛了敛眉,低声轻唤了声:“娘娘。”

怀里的人没应她,双颊熏得通红,纤细的手臂无意识地攀在绿芜身上,还哼哼唧唧地笑着,衣襟散落出一截雪白的颈,看得人心尖发颤。

姜宁琬的容光是璞玉无声的,甚少有这般醉后飞扬的神采。

绿芜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又取来一方温湿的帕子,轻手轻脚地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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