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从洪寿院回到涓溪院的一路上,神情一直懵懵的,待她看见自己的亲亲女儿,一扫眼底的迷茫,无奈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你娘在我不知不觉间,就被老夫人给的甜枣给打发回来了,皎皎啊,为娘真是太失败了,掌家大权没能要回来。”
楚南絮被母亲这副挫败的模样给逗笑了,她“噗嗤”笑出声,拉着母亲的手面对面坐下。
其实她已经预料到母亲不会一次性成功,那老夫人和白氏都不是好对付的,掌家大权关乎两人对楚家将来的谋划,她们怎能轻易放手?
她鼓励母亲去主动讨要掌家权,主要也是想激激母亲性子。
这人呐,不逼着自己迈出勇敢一大步,永远不知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萧涓涓向楚南絮详细讲述了她独自面对那一窝豺狼虎豹时的经过。
“都怪为娘意志不坚定,原本坚定的信念,轻易就被老夫人给带偏了。”
“她倒是没有直接拒绝我的提议,只是说管家之事急不得,我没有相关经验,贸然接受执掌中馈,怕是府上会一团乱,我还需进一步学习,才能将管家权利一点一点移交给我。”
“为娘当时不知怎的,觉得老夫人说得没有错,三两句之间,就接纳了老夫人的提议,哎,为娘真是失败极了,这个墙头草随风倒的性子可真是没用!”
楚南絮轻轻握住萧涓涓的手给她安慰,“母亲莫要妄自菲薄,换成任何人,面对老奸巨猾的老夫人时,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全身而退。母亲你快和女儿说说,老夫人到底给了什么‘甜枣’?”
“老夫人先让为娘接手府上家用采买,为娘想,这采办涉及府上开支,倒是能有机会接触账簿之类的东西,摸清这些年府上的银钱收支,想着这,为娘便应下了老夫人的提议。”
楚南絮用她聪明的小脑瓜仔细想了想,“母亲言之有理,只是女儿觉得事情一定不会如表面上那般简单,按照老夫人那般心机,说不定她还给咱们大房埋了个坑让咱们跳呢。”
“啊,那怎么办啊皎皎?”萧涓涓闻言顿时心慌意乱。
“没关系,”楚南絮捏捏母亲的手背,莞尔笑道,“还是那句老话,这一步,是我们必须要迈的,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萧涓涓觉得,她的皎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这无形中便给予了她更多信心,让她不再只会龟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要义无反顾地迎难而上。
这边的母女俩其乐融融,朝气蓬勃,而那边的婆媳俩则是死气沉沉,满盘算计。
此刻,洪寿院老夫人的房间里除了小白氏和老夫人老白氏,没有第三个人。
小白氏咬牙切齿,“那萧氏到底受了什么人的点拨,怎的突然生出和我抢掌家权的念头!”
老白氏用‘你在说废话’的眼神瞥了小白氏一眼,“还不是那个乡下来的小贱蹄子,她没回府之前,萧氏何时敢忤逆我的意思,何时主动索要过东西。”
小白氏半眯着眼,“谁知孟家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这么轻易就被人戳穿了假身份。本以为她受夫君相助,会成为我们安插在大房的棋子,可这颗棋却是个搅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小白氏想起那孟家女,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她自己进了牢狱不说,还害得夫君受了楚凛的猜忌,夫君这几日可是心烦得很,生怕露出一点破绽。那楚凛可不是个讲究兄弟情分的,若真被他知道夫君与武定侯世子勾结,我们二房将来可真会处处如履薄冰。”
老白氏悔不当初,“谁知道楚凛悄无声息就回了京城,还被那小贱蹄子拦了路,早知道,早知道就及时派人了解楚凛的行动,提前把那个小贱蹄子扔出京城!”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掌握‘早知道’的人,这世上只有楚南絮一个。
“不过,那母女两个不会那般轻易接触到我们大将军府的核心事宜,她们能看到的,只会是我们想让她们看到的,慧儿你去准备准备吧,该如何做,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小白氏颔首敛目,但眼底难掩焦虑,“儿媳知道,儿媳这就去教训下人该闭嘴闭嘴,先前有问题的采办流水一并清除。”
小白氏站起身正要退下,就听老白氏挑起眼尾,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这点对付人的伎俩?”
小白氏怔愣一瞬,旋即认真请教,“母亲请指教。”
老白氏幽幽道:“给萧氏制造些困难,让她知道这大将军府的管家大权是她不可觊觎的高山,像以前那般敬而远之才是她的最佳选择。”
小白氏顿时如同醍醐灌顶,“儿媳明白了。”
楚致晴被老夫人‘赶出’房间后,心里越想越气。
被母亲淡漠的无视,被那小贱蹄子的阴阳怪气,被三婶变着法儿的指桑骂槐,她楚致晴活到这么大,何时受到过这么多夹板子气!
跑到小花园里用力碾踩着刚刚冒出笋芽的玉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