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南絮与萧涓涓前后脚冲出去之后,两个儿媳这才回过神儿来,该端茶的端茶,该倒水的倒水,妯娌俩齐齐上手为尊贵的老夫人压着火气。
老夫人眼中的宝贝金孙楚成开却是悠然自适地自顾自饮着茶,唇角带了丝意犹未尽的兴味。
他的新妹妹,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母亲,你别生那丫头的气,她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致晴哪有她说的那般不堪,她真是太过分了。”
赵氏趁机添油加醋。
楚致晴闻言猛地一跺脚,吓得老夫人抖了一个激灵,“三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致晴此刻的心都快要气炸了,她楚南絮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别人面前对她指指点点,还真当大将军府是她的了?
好,从今以后,她楚致晴正式与楚南絮结下仇!
爱记仇的何止楚致晴一个,赵氏也可记仇了呢,刚刚谁在那嫌弃她特意差人排队买来的莲蓉饼,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
谁摆她一道,那她会变着法的还回去!
这两个人,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净会添乱,白氏心底顿时冒出无名火,“你们都别吵吵了!”
一个个的,小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事,大将军府的日常事宜够她忙乎的了,早上请个安还闹出这么多事,有完没完啊。
赵氏心直口快,哪愿意受妯娌的呵斥,正欲开口回怼,就见白氏突然变了脸色,面前脸色稍缓的老夫人亦是突然又板起了脸,她回头一看,竟是大嫂萧氏去而复返。
几人顿时正了神色,尤其老夫人,锐利的三角眼带了丝难以掩饰的责备。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萧氏那绵软性子,怎的生出个那等伶牙俐齿的小贱蹄子。
好在那小贱蹄子打小没在萧氏身边长大,若是从小养在大将军府,那还了得?晴儿在她面前只能被踩在脚底下随意碾压。
“母亲,”萧氏态度恭敬,“皎皎她性子娇气,受不得一点委屈,刚刚她略有失态,儿媳替她给母亲道声抱歉。”
老夫人眉心一跳,略有失态?受不得委屈?萧氏可真是找到了亲生闺女啊,这话里话外,处处都带着维护。
“她既然入了我们楚家的族谱,那就应该守我们楚家的规矩,今日在老身面前造次,明日没准会惹出什么事端,这样吧,既然你自己教不好,那我派马嬷嬷去教导她我们大将军府礼数,你这个做母亲的,可莫要心慈”
老夫人的话没说完,就被萧氏所打断,“儿媳先谢过母亲了,儿媳与皎皎母女分离十五年,不忍她再经受任何磋磨,儿媳不愿意生人教导皎皎礼仪,皎皎的成长,儿媳负责就好,便不麻烦母亲安排了。”
“你!”老夫人感到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顿时又狂跳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一点都没有长辈该有的沉稳,“我派马嬷嬷教导她怎的就成磋磨她了!”
在那丫头回府之前,萧氏以前从不忤逆她的话,那个丫头真是个祸害!
萧涓涓别开眼,不再看老夫人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主动岔开了话头,“母亲,你也知这些年我因失去皎皎而郁郁寡欢,本就应长房儿媳执掌的中馈,也因此不曾接手,一直劳烦两位弟妹替我分担,如今皎皎归府,儿媳终于身心舒畅,心里也容得下府上琐事,是时候该承担长媳该承担的掌家责任了。”
“而且,夫君也说长房要有长房的样子,应该做出该有的表率,努力担起治家之责,后宅之事亦是关乎朝堂,当今圣上知晓夫君家宅治理有方,定会更加器重,这也有益咱们大将军府的光辉前途。”
萧涓涓这句话令人惊愕的程度,不亚于初来乍到的楚南絮在老夫人面前肆意妄为使性子耍嘴皮子。
“咳咳咳”刚饮入口中压制心火的茶水被心中的震惊呛得咳了出来,白氏按下心底的惊慌,连忙挪步到老夫人身边进行第二轮安抚,楚致晴嫌弃老夫人口水乱喷,则是朝一旁后退了一步,张氏虽然生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但还是不甘屈居于白氏身后,手忙脚乱为老夫人服侍着。
一顿兵荒马乱后,老夫人终于仪容整洁端坐在上首位。
毕竟人家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临危不乱的气度还是有的。
“拥有执掌中馈的才干并非一朝一日,老二媳妇也是经我多年的调教才能将大将军府打理得有条不紊,慧儿,你来说说,关于掌家,这些年你学到了什么?”
白氏微微将脸侧向萧涓涓,一板一眼道:“执掌中馈,除了府上每房的吃穿用度、日常开支,还有与外面的礼尚往来,逢年过节之际,还要处理供膳杂事,就连府上所有的妾室、下人,也都要全面管理得井井有条,如此这般,府上才能正常运转,不会出任何岔子。”
白氏的回答,老夫人很是满意。
她之所以让白氏说这些,本意是打算让不爱担事儿的大儿媳知难而退,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萧氏闻言垂眸想了想,表情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