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罪已经受了,二房的夫妻俩最舍不得的还是交给吴大夫的二两半银子,他们知道窦凌霄赚了钱,想趁机讹一顿。
甭管是不是偷吃,下毒这事儿终归是有大问题的。
窦长贵赌的就是窦凌霄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只消她跟窦木槿还要嫁人,这名声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重要,谁要是落得个残害亲叔伯的坏名号,日后怕是没人敢要喽!
他的这些花花肠子,窦凌霄倒是能想到一二,她不惧怕的斜斜睨向窦长贵:
“你还真是不要脸!”
窦长贵本就心头恼火,这会子又被窦凌霄不屑的态度激的眼睛都染了红,他空啐一口,直接挥着棍子砸过去,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讲人情味的狗东西,老子今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就凭你?!”
窦凌霄的鄙夷之声落下时,人也紧跟着动了起来,她矮下身子躲过棍棒的袭击后,复又敏捷的用胳膊肘捅了出去。
窦长贵还虚着呢,哪里是窦凌霄的对手,才一招儿而已,他就被胳膊肘的力道撞得连连后退。
“唉哟!”
窦长贵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全靠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又羞又恼的怒吼:
“窦凌霄,你他/娘的真是反了,反了!
竟敢跟长辈动手!”
窦凌霄继续蔑视的嘲讽: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个屁的长辈!”
“小贱人,你不识好歹,先是暗害亲二叔一家,现在又对跟我动手,老子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窦凌霄!有种,你跟我去见村长!”
正巧这时孙稻花和窦长定从村口回来,俩人路过巷子听到大动静都慌忙的赶了过来。
瞧见是窦长贵和窦凌霄在巷口针尖对麦芒,孙稻花想也没想的就丢下手里的木桶跑了过去。
她挡在侄孙女面前,二话不说先开腔斥责:
“长贵,你这是干啥?
大清早的不消停,还拿着棍子,你这是把你五叔的话当耳旁风了!
凌霄他们多不容易啊,不指望你这个做二叔的帮衬点了,你还跑来捣乱找茬,天底下都找不到你这样的叔叔!”
孙稻花和窦长定在村里都是有发言权的人,窦凌霄并不希望自己下巴豆害人的事闹得全村皆知。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约束,巴豆是毒,若是闹大了,她不一定占上风。
再怎么说,在村里人心中窦长贵一家子跟她都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她可以吵闹,可以哭诉,但故意下毒就是人品有问题。
她不能让这样的污点落在自己和窦木槿身上。
窦凌霄也没有想过窦长贵会这么快来找她算账,毕竟他是偷东西才遭的罪,这个苦果应当自己默默咽下才是。
但这不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么!
窦凌霄眨眼间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快一步扯出惊慌的神色向孙稻花和窦长定求救:
“五奶,长定叔,咱们快去找五爷吧!
昨儿夜里我跟我小姑带着孩子们去了趟杨婶儿家,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没多注意。
可可今儿早上我们发现藏在厨房里的二两银子不见了。
我心里急呀,哪儿还有心思去摆摊,这才让芙蓉和海棠跟着我小姑走了。”
一听丢了银子,孙稻花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她往前两步拉住窦凌霄的手问道:
“是不是放忘了地方啊?”
“五奶,那可是二两银子啊,怎么会忘了?
再有几天就是给钱庄还债的日子了,我绝不可能记错。
我们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使坏,这才把银子藏在了东西最多也最杂乱的厨房。”
说着话,窦凌霄又暗暗在自己腿上拧了两下,她受了痛,眼睛慢慢就红了起来,欲落不落的泪花也瞬间包满眼眶:
可可我万万没想到,藏这么严实,银子还是不见了”
“呜呜五奶,长定叔,这可咋办呀
那可是我们累死累活挣到的还债钱啊”
窦凌霄这副委屈又心痛的模样,可把孙稻花和窦长定的心都整软化了。
窦长定也急声的说:
“我爹去镇上办事了,午时一定回来。
凌霄,你别太着急,趁着这时间,咱们再一起去厨房找找。”
窦长贵被这三人的对话说的满头雾水,他脑子不笨,隐隐感觉到丝丝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啥。
直到窦凌霄一边点头,一边又记起什么似的看向他问道:
“二叔,你刚刚说你昨晚上吃了我家的猪油渣和炸鱼干,可我记得我跟我小姑都没有给你们送啊?
你你是怎么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