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咚”的一声响,只见黎漾整个人撞在了一旁的墙上,整个人像是瘫软了一般,滑落下来,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额头,鲜血从她的指缝渗出,染红了手掌,从发际线滴落,沿着左眼一直到白皙的脸庞,十分骇人。
鲜血滑过左眼的时候,黎漾感受到一股灼热从眼底深处袭来,她努力忽略这种不适,朝冯梅伸出染了鲜血的手,可怜又可怖:“妈……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季淮之离婚的。”
随即门口传来一声惊呼:“阴公啊,打死人了!”钱大姐从门口冲进来,一把扶起黎漾,看着她从头上流到脸颊的鲜血,又朝门口喊道:“快来人啊,亲妈打死人了!”
话音刚落,就从门口冲出一个跟钱大姐年纪相仿的妇女,人没进屋,站在院子里就开始咋咋呼呼地嚷嚷。
“诶呀,这可怎么办好,都流血了呀!”
现在正是人们吃完晚饭出门纳凉聊天的时候,随着妇女这一嚷嚷,附近的人闻声都围了过来。
冯梅:“!”
杨春花:“!”
杨春花被这一出给惊呆了,这么多人看着,黎漾又见了血,她真怕季淮之回来看到找她们算账:“你们……快给我闭嘴,瞎说什么,是她自己撞到的!”
冯梅也被吓白了脸:“我也就打了一巴掌,流点血而已!”
岳红生怕讹上自己,蹭地从凳子上起来站到一旁:“是她妈打的,跟我可没半毛钱关系啊!”
恰逢这时,黎漾似乎从钱大姐的怀里悠悠转醒,虚弱道:“钱大姐,我怕是不行了,麻烦你告诉季淮之,我对他的心,天地可鉴,我是绝对不会跟我妈她们为了钱,跟他离婚的。”
说罢,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其实黎漾是真晕,傍晚才喝了酒,又往墙上那么一撞,根本不用她装晕了。
钱大姐见黎漾如此,气得指着杨春花和冯梅三人:“好你们个最毒妇人心,黎漾好歹是你们的女儿和孙女,怎么可以为了钱下这样的狠手!”
她对着跟进来的妇女道:“小赵,快点报警,说她们打人了!”
钱大姐虽然好八卦,但她也热心肠,本来跟冯梅虽然互相看不上谁,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听了黎漾白天跟她说的事情后,对冯梅的鄙夷和敌意可谓持续高涨,晚上见冯梅带着杨春花和岳红过来,她就知道准没好事,便拉了住附近的赵大姐过来,好一起给黎漾做个证人。
杨春花一听要报警,就急了:“报什么警,我们管教自家孙女,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跟岳红和冯梅使了个眼色,“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少管!”
伤人了又怎么样,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教训自家孩子的,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过是下手重了点而已。
杨春花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阴狠极了,钱大姐却半点不怕:“呸,管教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要下这样的死手?谁不知道你们为了付家那点彩礼钱,把女儿给卖了!”
她伸长脖子对门外看热闹的人道:“你们快来看看啊,这可是亲妈和亲奶奶,还有亲婶子,竟然为了钱,把人给逼死啊!
人家上午才领证结了婚,晚上就趁着小季不在家,冲到人家家里打人啊!”
昨天在黎家门口的那一出,早就已经传遍了猎村,然而更多的人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毕竟冯梅的专制强势和黎漾的乖巧胆小是出了名的,不可能在冯梅的眼皮底下跟季淮之好上。这下可好,人家不仅好上了,还直接领了证住在一块了,这可是珍珠都没这么真的事情!
冯梅前有威名在外,后有黎漾被打得流血,任谁见到这样的情景都会不假思索相信钱大姐的话,于是众人看向冯梅婆媳三人的眼神顿时鄙夷万分,有的甚至当着她们的面骂了起来。
“见过心毒的,还没见过这么毒的,为了钱把女儿打成这样!人都被打晕了!”
“摊上这样的妈和奶奶,真是作孽哦!”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旧社会那一套,也不怕被抓了去!”
“真是可怜见的,满头的血……”
杨春花三人坐在屋内,听着门外的议论和骂声,脸上跟火烧似的,原本想着拿捏黎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能想到闹成这样?
她怨恨地看向黎漾,都怪她这个倒霉催的扫把星,嫁给一个穷得响叮当的混混不说,还连累她们把名声给坏了。经过今晚的事,不用明天都会传到付家人耳朵里,婚事告吹不说,他们一家指不定要怎么被人戳脊梁骨。
想到这,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走。
她做出一副痛心遗憾的样子:“你们家的事,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岳红也连忙跟在后面:“是啊二嫂,人也是你打的,可跟我们没有关系。”
婆媳两人搀扶着,就想要拨开人群离开。
忽然,原本正在议论的人声静止下来,两人抬眸一看,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