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花几人从踏进院子门开始,挑剔的目光就将房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越看,脸色越阴沉。
跟杨春花和冯梅相反,岳红的嘴角自从进门就没压下去过。
冯梅跟她斗了大半辈子,以为生了儿子就能踩在她头上了?这下女儿嫁给了一穷二白还不好惹的混混,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敢跟自己争!
黎漾领着三人到进到堂屋,对着屋里唯二的两张长凳道:“家里许多东西还没有添置,你们将就坐一下。”
说罢,径自去厨房拿来了一张烧火用的小板凳,在她们的对面坐下。
冯梅见状,压了一肚子的怒气再度爆发,她指着空荡荡的屋子:“你看你嫁的什么人?光有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不成?整个屋子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你真的想跟着他讨饭不成?”
黎漾坐的小板凳本就矮,冯梅又是站着,她低着头听冯梅发怒,给人一种挨训的小学生的错觉,以至于冯梅的气焰越发高涨,她忍不住又去戳黎漾的头:“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黎漾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向冯梅:“妈,我嫁给季淮之什么也不图,家里有张床就够了。”
冯梅:“!”
杨春花:“!”
岳红:“!”
冯梅一听,差点气绝,指着黎漾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春花也是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这些是那混混教你说的?”
原本她对冯梅的话还有些不信,这下是真的不由她不信了,看来这黎漾真的是被迷了心窍,整个人的魂都没了,竟然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
“是我自己的想法。”黎漾听着她们一口一句混混,只觉十分刺耳,“他有名字,叫季淮之,不是什么混混。”
她知道她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专挑扎人心窝子的话说:“人家说有情饮水饱,没有钱我们也能过日子。”
吃饭前她刚数了一遍季淮之拿回来的钱,不多不少,一共三千块,她要把这些钱捂得紧紧的,不让她们沾到半点。
抛开她们是一群永远吸不饱血的蚂蟥不说,季淮之挣的钱,凭什么要拿来满足她们的私欲?
幸好她提前把钱藏了起来,不然待会她们动起手来,她一个人还不一定拦得住。
“呸!你这些在哪里学的不要脸的话?”冯梅见季淮之不在家,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一把拽过黎漾,伸手就要去扯她的领子,“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两个上床了没?”
对于冯梅极具侮辱性的行为,黎漾连忙后退一步,护住自己的衣领:“我们两个已经领了证,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合情合法的!”
“反了你了!”冯梅见黎漾冥顽不灵,也顾不上其他,扯住她就要往外拖,“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们都没同意你嫁给他,这婚事就不能作数!”
“妈!”黎漾用力稳住身形,沉声道,“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我们还就有这个权力了!”眼见着冯梅治不住黎漾,杨春花开口了,她满脸阴鸷地看着黎漾,“黎漾,就算你已经成年,也改变不了你是我们黎家女儿的事实,既然你是黎家的女儿,我们就有权管你。
且不说你私自跟一个混混结了婚,就说你不顾手足情义和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想着自己那点小情小爱,你这就是一万个不对,任凭你跟谁说,都不占理!”
她的目光锁住黎漾:“你要知道,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你弟弟平日更是尊敬维护你,现在他有了困难,你这做姐姐的总得帮他一下不是?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人家把猪养大了,也要称斤卖不是?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总不能这么自私不管他们死活吧?你这样怕是要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个混混,我们也不阻拦,但我们就一个要求,要么你们拿出一千块钱,就当是你们做姐姐姐夫的帮助一下弟弟,要么……你就跟他离婚,听你父母的安排,嫁给付进。”
按照杨春花的想法,黎漾和季淮之是肯定拿不出一千块的,只要他们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过日子,要么想办法去弄钱,要么就离婚。
至于季淮之怎么把钱弄来,她才不担心,要是因为这事去偷去抢被关了进去,正好如她的意。所谓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等黎漾被抛弃了,哭着求他们原谅,她一定得好好拿捏她,让她长长教训!
黎漾一听杨春花的无耻要求,还端着一副长辈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由得气笑了。
明明是干着吸人血的不齿行径,偏偏还要打着高尚的旗号,还真没有她们这样不要脸的!
黎漾腰杆子一挺,朗声道:“要钱没有,要命就一条,既然我的命是我爸妈给的,那就把我的命拿去!”
她心想喝的那杯酒一定有一定度数,不然为什么她反抗起杨春花她们来,半点不带怕的,反倒有种愈挫愈勇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