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面上的漩涡把粮船一艘接着一艘的吞噬,任强苦着脸道:“完蛋了!任务失败,还说要抢下这批船和粮,结果啥都没了!真倒霉!”
北疆军目前没有水师,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我听朱先生说过,这好像叫做流体力学,宝宁公主都不会,普天之下只有王爷一个人懂,我们这也算是非战之罪吧?”石铁有些底气不足。
任强看了他一眼:“那肯定是啊,我们一箭未发,压根没战,肯定是非战之罪呀。”
“唉!“石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道:“下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剩下几艘。蚂蚱也是肉,勉强拿回去交差吧。”
“只能这样了!”任强无奈道。
最终百余艘粮船只剩下七艘,而这七艘也已经船体破损,面对两岸蜂拥而来的北疆军,七艘粮船上仅剩的几十名押粮兵纷纷跪下投降。
石铁和任强轻松拿下这七艘船,并指挥人把上面的粮食都搬上了岸,但他们一点喜色都没有,损失太大了。
他们早就把这些粮食都看成了北疆的囊中之物,如今只剩下不到零头,两人心痛地无以复加!
“就这么回去?”石铁不甘心地问。
“那你还想怎样?”任强有气无力。
“不如我们去隋南城下转一圈。”石铁建议。
“隋南?”任强一愣,“那可是有一万虎贲军,我们才两千多人,还得分兵押送这点粮食,怎么打?”
“不打,就去喊两嗓子,告诉他们粮食没了!”石铁道,“恶心恶心他们,没有粮食说不定他们的军心就乱了!”
“有点道理……”任强动心了,看了一眼被摞在车上的粮食,说:“那让粮车后走,我们带一千骑兵过去。”本来他们准备了不少拉粮的大车,但现在大部分都空着,如此回去实在不甘心!
计议停当,石铁和任强带着一队骑兵,向北直奔隋南而去……
然而半日后,等他们到达隋南的时候,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隋南城大门洞开,无数老百姓携家带口地蜂拥出城,有的人背着行李,有的人拖着板车,板车上放着小孩和家里仅存的家当,这些隋南的百姓聚集成一条逃难的长龙,正一起向数百里外的北疆进发。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石铁和任强全都傻眼了,其余的北疆骑兵也都呆呆地立在战马上,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趟任务出的,啥怪事都遇到了。
他们这支骑兵的出现,在百姓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当这些隋南百姓看清他们是北疆军后,都一起哭着向他们下跪,在地上跪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大人的求告声和孩子与女人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让一众北疆骑兵头皮发麻。
北疆以前也苦,比隋南还苦得多,这些北疆骑兵家里也都是苦出身,但自从白羽到后,眼前这种凄惨的场景他们已很久没有见过了。
“所有人戒备,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下了命令后,石铁和任强带着几十骑向前,问百姓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可是北疆王的军队?救救我们吧!”
哭声一片!
“虎贲军呢?”石铁和任强一下马就被百姓围了起来……
听着隋南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石铁和任强明白了过来,随即心里怒气升腾,这帮虎贲军真不是东西,走就走了,竟然还在民间抢粮,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强子,怎么办?”石铁问。
“还能怎么办?”任强道,“我们不是还抢了几船粮吗,沿途省着点儿,差不多够这些百姓坚持几天了,再让人快马去北都传个信儿,看王爷和府主怎么说吧。”
“我担心沿途碰见虎贲军。”石铁道。
“还有三营和匈奴营他们呢。”任强道:“这些百姓留在这儿也是饿死,以前我娘就是饿死的,不忍心啊。”
石铁也不忍心,以前他家也是流民,一个妹妹卖掉了,还有一个妹妹饿死了。
“行,你带百姓先走。”石铁拔出刀,森然道:“我先去城里把当官的都宰了,然后抄他们的家!”
傍晚时分,石铁等人带着抄家得来的几十辆大车在一处山脚下追上逃难的百姓和任强等人,而远处的天际,还能看见映天的红光,仿佛在天地间点燃了一根蜡烛,那是隋南城的位置,此刻已然被付之一炬。
任强看着浑身是血的石铁,由衷道:“铁子,连城都烧了,你特娘的够狠的……”
白羽在北都府里接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他还没顾得上开心,就立刻叫人去找徐岸,八万隋南百姓拖家带口地过来,北都肯定是住不下的,得想办法安置。
“北疆的粮食够吗?”夏芷安第一句话就问。
“麻子他们抢回来了大部分粮食,我们再补点,安置是够了。”白羽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