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谷往南,一路上都是尸体,残肢断臂零零散散地抛了十几里,几乎都是虎贲军的骑兵留下的,还有受伤倒伏的战马,在地上不断哀鸣。
尔罕立在马上,看着被按到在地的于湛和他的几个副将,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上次打东匈奴的时候,他们尚未成建制,而这次才是匈奴营正式成为北疆军建制以后的第一仗。
他们都憋着一口劲儿,想要立一个大功,但没想到绕了个大圈从箕谷出来碰到敌兵时,虎贲军竟然已是残兵败将!
尔罕和他手下的木图等几个将领当时就急了,因为北疆军中就属他们最缺战功!成营后的第一战,竟然是吃人家的剩饭,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而现在看到敌将被俘,尔罕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一些。
为龙神而战,当然军功越大越好,不然如何能显示自己对龙神的忠诚?
“把这个将领押走!其余的人砍了!”尔罕愤怒下令。
“唔唔……”
几个同样愤怒的匈奴骑兵手起刀落,就在于湛的身边,把他的几个副将的头砍了下来,滚烫的鲜血溅在于湛的身上,他却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凉。
这个结局是他出兵时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唔唔……”于湛被堵着嘴,身上五花大绑,两个士兵拽着他身上的绳子,一个士兵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并绑在一匹战马上。
“收兵,回北都!向王爷交令!”
匈奴骑兵纷纷上马,呼啸着向北都而去……
路上,尔罕的匈奴营碰到了麻子的三营。
麻子看到被绑在马上的于湛,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尔罕,可以啊,生擒了虎贲军的于湛,你们这次立大功了呀!”
三营抓了两千多战俘,感觉还没有人家抓一个管用——抓的人多有屁用?赶不上人家抓的官大。
于湛可不是小人物,那是京军虎贲三卫的老大,官拜虎贲将军,算起来跟胡彪是一个档次的人物,说不定还要隐隐高出一筹,虎贲军总共三万多人,比北疆军还多,可见于湛这条鱼有多大!
“侥幸,侥幸。”尔罕有了点笑模样,“首战是你们打的,我们只是吃了点残羹剩饭,功劳比不上你们。”他心里还有点吃味。
“这种残羹剩饭我也想吃!”麻子同样郁闷,“你们没抓其他战俘?”
“其他人感觉没啥用,都给砍了!”尔罕挥手。
“我去,还是你们打仗爽快!”麻子撇嘴道。
就在三营和匈奴营合兵一起返还北都城时,在隋城以南,代水边的水鸭山上,石铁拿着望远镜正死死地盯着远处过来的船队,
他是四营一连的连长,此时正跟二连一起出任务,任务的目标就是下面那支北上的运粮船队。
“铁子,炸药都埋好了?”二连长任强问。
“埋是埋好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石铁有些犹豫。
“不是有矿山上来的师傅吗?”
“师傅说炸是能炸开,但石头滚动的轨迹难以计算,这方面他也不懂,以前他们炸矿时,只是远远地躲着,这方面估计只有王爷和宝宁公主能算。”
“那也没招,王爷要坐镇中枢,总不能把宝宁公主叫来吧?现在也只能信你这个优等生。试试吧!”
石铁抓了抓头发,显然对自己的计算能力没什么自信,不过事到如今就像任强说的,也只能试试了。
水鸭山实际上有两座,鸭屁股在代水以东,鸭头在代水以西。
石铁目前就蹲在鸭屁股上,这是一个凸起的山头,草木旺盛,石铁的手从草丛里伸出,拿着望远镜,令一只手用食指比划着距离,目测山下江面上的运粮船队走到他的食指第一截时,他不在犹豫,立刻道:“点火,炸!”
成不成就看这一遭了!
“好嘞!”任强翻身爬起,把早已堆在鸭屁股上的一堆潮湿的干柴点燃,乌黑的浓烟冲天而起。
埋伏在代水以东的士兵看到了信号,“水鸭子脑袋上冒烟了,炸吧。”
从矿山上专门请来的师傅点着引线,引线很长,烧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在他们全部都跑到安全的地方躲避好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水鸭山的整个鸭头被炸断了!
碎裂的山体跳了一下,仿佛地龙翻身,只见巨大的鸭头裹挟着无数的碎石,翻滚着向河面冲去
仿佛小山一般的“鸭头”滚出代水之中,沉没前,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排山般波浪,形成一道高高的水墙,紧接着河流回溯,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数百米外的运粮船队猝不及防,粮船随着突如其来的波浪上下起伏,就像海面上的小舟。
押船的大乾军士大吃一惊,发出惊恐的大叫,“撑住,撑住!”
他们努力想稳住船体,但被炸药崩起的无数碎石,此时携带着炸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