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离去。
谢晚苏随谢晚菲一路移步廊桥水榭。
她清楚记得,上辈子。
在那儿,有一群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廊桥内,远远便能瞧见绰绰人影,众人或站或立,粉面朱唇,绢扇步摇,绫罗绸缎,衣香鬓影,纷杂错影,好不热闹。
待她走近,众人回转过身。
各色的眼神齐齐投过来,顿成了瞩目的焦点。
长嫂高氏最先迎上来,一颦一笑皆是暖的,她模样生得高挑,肩若削成,腰肢纤盈,身姿格外秀丽,眉眼间自带一股温婉气,很是和善可亲。
“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快,坐到我身边来。”
她热情地将谢晚苏拉坐到身边,眉开眼笑道:
“今日各家姊妹们都在,我说烹茶制香这等雅事怎能少的了妹妹,便立刻让二妹妹寻你过来了。”
水榭靠着莲花池,春日里,绿波泛泛、芙蕖含苞,雅趣盎然。
清风吹动纱缦,水榭内燃香淡淡,沁人心脾。
谢晚苏面带笑意,目光逡巡了一圈,只见水榭内到处都是美人娇靥,粉面含春,宛如画卷。
最出众的当属那崔氏贵女,她遥遥端坐着,金缕衣如浩渺烟波,层层叠叠,笼绕身侧,藕臂轻挥,团扇轻舞,唇畔梨涡浅浅,飞鬓珠玑云绕,乌眸皓齿,朱唇熠熠,光彩耀人。
谢晚菲不知何时亦站去她身侧,倚靠在朱栏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上一世,若非谢晚苏在千秋节宫宴大出风头,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便一直都是崔芸如占着,而自那以后,崔芸如便常常对她充满敌意。
众人寒暄一阵,围着长案坐下来烹茶调香,不少贵女围着崔芸如,与她套近乎,说着讨巧的美言。
“姐姐头上的珠钗可真好看。”
崔芸如峨眉轻转,笑容璨璨,“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你若喜欢,让我兄弟再买一副来,回头送你。”
崔芸如惯会使些小钱来笼络人心,那黛裙女子当即笑得花枝展展,半推半就。
“无功不受禄,那如何使得。”
崔芸如画扇半掩朱唇,眼波流转,“这有什么,我那兄弟,你别看他成日无心读书,可脂粉头面、美衣华服这些讨女娘欢心的事情上呀,是无一不精的。”
听她如此说,黛裙女子在一旁奉承着,“那是那是,这全京城里呀,谁人不知崔世子讨女娘欢心的本事是头一等的,将来定能讨得公主娘娘们欢心,赏识提拔的。”
另有一鹅黄衣衫的女子笑侃,“我说呀,崔世子那风流相貌,将来尚公主都说不定呢。”
崔芸如听着她们吹捧自家兄弟,虽口中说着谦辞,眉宇间却满是笑意。
谢晚苏坐在席间,垂眉不语,心下却是一阵恶寒。
崔家世子崔恒仪整日混迹青楼,流连脂粉,自然精通这些,可若是这样的事迹都要拿出来吹捧,就真是恬不知耻了。
那头的崔芸如似是也觉得几人吹嘘太过,打断道:“你们可别再夸我那兄弟了,回头他该居功自傲了。”
粉衣女子会了意,立刻笑盈盈调转话头。
“那便说回簪子,瞧瞧,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自是带什么都好看的,我等凡夫俗子不好比的。”
鹅黄衣衫的女子亦道:“说到这京城第一美人呀,我倒想起一桩事,真真为姐姐鸣不平,前些时日,也不知是哪几个不长眼的事浑说浑传,竟说崔姐姐被人比下去了,如今这京城第一美人,另有其人。”
“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话便是直指谢晚苏了,自她及笄礼后,便有这样的流言传出。
说崔家女姿容不及谢氏女,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阖该换一换了。
眼下,这几人明显话里有话,想必今日来前就串通好了,要让她颜面无存。
正想着,那方好戏还未唱罢。
“且不说姐姐的姿貌,便是姐姐的出身,旁人也是万万不及的。崔家百年望族,皇亲贵胄亦要争相求娶,如何会被旁的什么将门比下去。”
“此话甚是有理,姐姐是崔氏嫡女,清河崔氏,历朝历代出的皇后还少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崔氏女者得天下,岂是旁的女子能比的。”
“那便是山鸡和凤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了。”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一时间水榭内闹作一团。
高氏如坐针毡,若非她将苏苏请来,苏苏也不会受她们这般针对。
她这才察觉。
方才崔氏姐妹三催四促让她把苏苏请来,原来是别有用心。
她悔之不迭,又不好当众与人撕破脸,只好忍着,满是歉意地看向谢晚苏。
谢晚苏知道高氏无心,还以淡淡一笑,且打定了主意,继续不动声色下去。
却见崔芸如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