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一声闷响,所有的灯同时熄灭,所有的电器暂停运转,眼见是停电了。
房子陷入了昏暗之中。
申森森翻箱倒柜找出一根蜡烛,说道:“这破房子就是这样,这种天气就该停电。”
他将蜡烛点燃,蜡烛的馨光映着二人的脸。
高恒泉道:“总而言之,我会想办法跟我姨父说说你的事,让他想办法帮帮忙。”
申森森略带迟疑,说道:“行吗泉哥,那个大老板真的能搞定我的事?”
高恒泉斩钉截铁说道:“一定要让他想办法,你不仅是因为我回家的,更是因为千钰,你这口气是帮我们所有人出的。”
申森森默然微笑,说道:“好吧,全赖你了,泉哥。”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相谈甚欢。
但高恒泉知道,不能在申森森家里待到饭点,主人可以邀请,但高恒泉不愿给申家再添一碗饭的负担。
何况他晚上还有约要赴,他决定起身告辞。
申奶奶一脸哀伤地从厨房出来,也许是老伴的病并不乐观。
同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得有了年头的蒸笼。
她说道:“小高,你要回去啦。”
高恒泉道:“嗯,奶奶,我知道老申没事就好。”
申奶奶递过蒸笼,说道:“那拿个馒头回去吧。”
高恒泉一看,蒸笼里缩着四个小小的皱巴巴的馒头。
他心一酸,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连声说道:“谢谢,谢谢奶奶,我我刚好饿了,这馒头好吃。”
申奶奶宽慰笑了,说道:“好好”
申森森举着蜡烛送高恒泉出了门,挥手告别后,老旧褪皮的木门慢慢掩上了。
高恒泉看着蜡烛的微光消失在那扇门背后,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头上。
木门斑驳,阴暗潮湿,楼道积满了脏水,留不住一丝温馨的烛光。
入了夜,大雨渐渐停了,路上行人纷纷收起了伞。
高恒泉走在路上,念念不忘申森森的爷爷奶奶,还有他们平凡老旧的家。
那个馒头的滋味满含着贫穷落魄的酸楚。
他没有打车的余钱,因而是一步步走到兴港路的,那里是松安湖市的cbd,繁华流光溢彩,行人车马如织。
他路过的景象也由落后破旧转换到了美轮美奂的都市风景。
兴港路9号,是松安湖市最昂贵的宾馆——天鹅酒店所在,江妙雯提出见面的玫金咖啡馆开在里面。
高恒泉在酒店门外踌躇。
他看到了治装精致不菲的男男女女踏着自信步伐出入酒店,侍应生殷勤而专业,对每个客人恨不得极尽周到。
越来越多的高贵客人从驶入的名牌豪车上下来,而酒店里面,更是一派富丽堂皇的豪横气象。
甚至连出入酒店的狗也只只趾高气昂,身价不凡。
而他再看看自己的私服,老旧起皱,款式不新,鞋也很久没有刷过了。
他没注意到江妙雯正抱着书,站在酒店门口旁一个不起眼角落,隔着落地玻璃墙,悄悄地看着他。
高恒泉紧捏着伞,不自在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不停地掏出手机看时间。
直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转头怀着狐疑眼神望向了他。
那似乎是防贼的眼神,可以灼伤人心。
高恒泉对上那个侍应生眼神的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他一点都不想进去了。
望着高恒泉大步离开的背影,江妙雯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层薄雾,有光在她的凤泪眼里打转。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棉布长裙,还穿着白袜配黑色chote乐福鞋,喷的香水是潘海利根的致爱温柔,更显出她幽香芝兰的气质。
可惜没有人来欣赏这一身特地的精心打扮。
她冲着玻璃墙哈气,墙上结起了一块白雾。
她伸出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她冲着笑脸傻傻地乐了。
一滴眼泪滴落到了她怀里的《你好,忧愁》上面。
从此这本爱书不再光洁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