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悬,挂在窗外无垠的黑色天空上,数点星光点缀其中。
从窗外看过去,只能看到如同鬼影的树丛迎风摇摆,树上有蝉鸣动,蝉鸣声响作一片。
不远处的学校建筑群早已熄灭了所有灯光,陷入死寂。
高恒泉站在窗前,长长地用鼻子吸了口气。这个房间里,灯光惨白亮眼,摆设单调,令人不适。
时间接近子夜。
“老实一点,等校长处理完事了再来收拾你。”
一个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打开门露了一下脸,便又关门消失不见,显然是在门口蹲守。
高恒泉身在学校保卫处的值班室里。
关于抢劫殴打的事情,学校已经在连夜处理了。
松安湖市有名有数的巨鑫集团派了人来学校,此时正带着薛千钰在校长室里面对校长解释全过程。
有薛千钰家里出面施压,她大概率是没事了,如果能再进一步,高恒泉的莫须有罪名也能洗脱。
他知道表妹会为他的清白努力的,姨父也不会弃他不顾。
只是现下还只能被押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没有水喝,没有自由,肚子里的鲍鱼鸡汤快消化完了。
当然,比起现在自身的处境,高恒泉还是更担心申森森。
学校对他的判罚是直接回家,等学校通知再返校。
虽说不至于开除,但有朱帆这颗鼻屎从中作梗,估计处分不会低于记大过。
“真是该死”高恒泉低声诅咒道。
他很清楚朱帆为什么今天特别关照他,无非是因为江妙雯。
像朱帆这种搞不清自己斤两的货色,当他在寻找交配对象的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保持在合适的距离,才进行嘲笑。
但奈何班上乃至整个学校,他的眼线和舔狗人数众多,防不胜防。
高恒泉并不害怕,只是头疼。
这个朱帆,本地人朱帆,校长大公子朱帆,艾斯比朱帆,今后一定还会给他高恒泉更多惊喜。
高恒泉擦了一下鼻子,刚放下手,只在眨眼间,所有的灯都灭了。
柔柔的月光照进来,照在高恒泉错愕的脸上。
“怎么停电了!”
“去机房看看!”
“这个应急灯怎么没亮啊!”
门外传来了惊慌的人声和杂乱脚步声,应该是保安们慌作了一团。
高恒泉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门上的隔窗往外看了看,然后试了试门把手。
没用,从外面用钥匙上了锁,没法偷偷摸摸出去了,高恒泉气得捶了一拳门。
房间的窗户也加装了防盗网,也无从逃脱。
一股冷风似乎隔墙飘了过来,如同幽灵,霎时间,门外安静了下来,一丝声音都突然不可闻。
连窗外的蝉鸣声都忽然消失了。
高恒泉心底莫名生出一阵凉意,本能地伏到门上拼命拍打。
“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
身后响来了老旧电脑开机鼓噪的传动声,高恒泉回头望去,三台台式电脑的显示器正阴惨惨地亮着白光。
看不见的手,打开了电脑。
高恒泉捂着心脏屏住呼吸靠在门上,上一回遇到灵异事件,还是有妹妹的那个梦里。
蓦地,三台电脑自动放出了低回悲凉的音乐,音乐如同鬼魅一般幽幽响起。
是久石让的the lend of ashitaka,高恒泉听出来了。
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正欲转身继续敲门,定神一看,却被眼中所见吓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门上的隔窗外,出现了一个戴着黑如墨的兜帽的人影。
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兜帽里面如同一个黑洞;完全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因为从头至尾没有脚步声。
门开了。
一个宽大厚重的黑色斗篷如同鬼魂一般慢慢飘进了房间。
高恒泉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在地上摩挲了几步,哪怕电脑播放的音乐略带着悲壮,鼓舞人生出勇气。
仿佛是正为一场盛大的重逢演奏着的悲伤而雄壮的交响乐。
“鬼有鬼”高恒泉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罩着兜帽身披斗篷的人影说话了,声音是老朽到几近腐烂的枯瘦声。
“郎君竟沦落至此 ”
高恒泉大着胆子抬起眼睛偷偷看了黑影一眼,说道:“什么?”
黑影纹丝不动,仿佛气场有千钧重,只有声音才略显他的心境起伏。
黑影道:“千年之后,郎君依旧是过去容颜,只是少了些许神采”
高恒泉道:“我?”
黑影哼了一声。
高恒泉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