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倚翠楼之中。
红灯笼高悬,倚在木栏上的人往下抛着彩帕,里头莺声燕语,酒杯碰撞。
大堂内,孟清心、萧景少见的坐在一楼,歪斜着身往椅里靠,眼中朦胧醉意,却还在笑着说些什么。
旁边的人听得专注,见两人停下,又连忙替酒壶,往她们拿着的酒杯里倒。
酒刚倒满,就忍不住催促:“您两可快说啊,九殿下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孟清却故意摆着架,低头抿口酒,细细一品,才说:“咱们九殿下是什么人?”
“虽然无读书,但往吃喝玩赌哪样不擅长?范成的真迹流传极少,但对于九殿下而言,也不过是勾勾手就的玩意,之前就细细赏看过几副真迹,刚见那副假画,里就觉得不对劲。”
话说这儿,她又停顿住,勾出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周围。
众人奇早被高高吊,前几就听说九殿下巧得幅范成真迹,却不知其中缘,如今终于能听详情,还是从前几闹得沸沸扬扬的比试之中所得,更是百爪挠,恨不得让孟清立刻说完。
“姑奶奶,你可别在这里停啊,”众人苦笑。
孟清懒洋洋往椅里一躺,大拇指与食指叠着一块,再轻轻一撮,意思明显。
再看旁边萧景,她也不阻拦,就偏头看向另一边,任她所。
孟清又道:“当时就我和萧景在九殿下旁边,亲眼瞧着那假画怎么变成真画的……”
能进倚翠楼吃酒的人,兜里都不缺那么几张银票,当即你一张我一张,凑一大把往孟清手里塞,集体央求道:“姑奶奶你就快说吧。”
孟清这才口,添油加醋地把之前事情一说,再着重将盛拾月夸一遍,然后语气嘲讽道:“也不知道许正明哪里寻来的画,竟空宝山而不知。”
众人听完这些,一边感慨这画来得出奇,一边也跟着笑。
而后孟清突然口,说:“你们想瞧那副画吗?”
怎么会不想?
众人连忙应声。
孟清看下周围,压低声音就说:“九殿下前几无意提,想将这画转手出去。”
人疑惑,提问:“殿下又不缺钱,什么要将画卖出?”
孟清顿时翻个白眼,道:“她是不缺钱,可是她嫌许正明啊,那人过手的东西她都不喜,上次那个琵琶和蛐蛐,不就卖给其他人?”
众人恍然,继而又闲谈片刻,才各自散去,不多时,这事就传遍倚翠楼,明就成整个汴京笑谈。
还躺在床上的许正明气成什么样不知道,但八皇女府邸里是传出不少暴怒打砸之声。
再过几,孟清又放出话来,盛拾月将画托给倚翠楼,让其转卖,出价最高者得之,于是这幅被炒得人尽皆知的真迹,就这样被悬挂着倚翠楼一楼。
来来往往的宾客挤入小楼,除去湖中的那条小船,其余包厢皆被挤满。
的是一求画的收藏者,的人是抱着
看热闹的闲客,些则怀揣着其他目的,誓要将这画拿下。
盛拾月三人早早就从后门遛包厢,谁都不想错过这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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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拾月修养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出门走动,向来疲懒的人趴久,竟不肯坐下,靠在外人瞧不见的窗沿旁看热闹。
范成流传于世的真迹稀少,再加之这是一副藏于假画之中、富故事性的画,又盛拾月等人刻意派人宣扬的原因,所以出价者极多,你争我抢丝毫不退让。
只听见三楼包厢传出一声吼:“两千两!”
倚翠楼顿时一静,前两年人转手幅范成山水画,形制与这幅差不多,不过也就一千二百两银,可这幅竟人出价两千两?
孟清脸上出现一丝喜色,压低声音道:“是许正明?”
没错,这场拍卖正是上次比试的主使者准备,靠着京中舆,嘲笑许正明和暗中的八皇女几还不够,还得在倚翠楼中再坑她们一把。
这群二世祖,都是从小被捧着哄着、高气傲的祖宗,就连许正明的蛐蛐和琵琶落旁人手中,他都能气得半死,想方设法针对盛拾月,更何况是这意外从自己手中丢失的宝贝?
最可笑的是,他们这整赏诗品画、自喻高雅风流的人没看出其中端倪,反倒被他们瞧不的、整斗鸡遛狗的纨绔认出。
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脸吗?
所以挽回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尊严,这画绝对不能落入旁人手中,即花高价拍手中,丢库房里搁置,也不能流传在外,不然,后每将这画拿出来一次,他们就想一下,脸就更疼一分。
这两千两才落下片刻,左包厢就传出一声清朗声音:“两千五百两。”
孟清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突然始犹豫来:这个才是?”
盛拾月未和她们提及八皇女,故而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