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自从搬到另一地,众人忙着安置、料理一应事物,人人不得闲。除了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其他稍大一点也帮着父母长辈照应诸事。只是三山除外,虽然他已经十六岁,因他一直呆呆、傻傻的,平时让他跟那群稍小的孩子玩去。
一连几天,三山一直闷闷待着,因为他痴傻不言的缘故,小孩儿也都厌烦与他玩耍,有时什么“骑大马”,“掏鸟窝”等等因为长得高才会让他参与进来,可是三山就如同木偶般,从不言语,无从知道他的心绪。有时一睡要没人叫,也就这么睡过一天了。
黄昏时分,归鸟寂寂,青年就这么蹲在路口树下,埋着头等着什么。刚开始,无人知晓缘由,后来经常外出“干活”的明白过来。一憨厚的大个子上前劝青年道:“三山,褚大哥他,他回不来了”,“快回去吧,这儿地上冷。”
可这青年充耳不闻,仍蹲在那儿愣愣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夹杂其间的草种、碎叶。大个子见他还是不言语,牵着他的手把他领了回去。后来每到那个时候,三山都会在山脚下一棵大树旁等候,外出“干活”归来的人也习以为常,不过众人也不忍心他受冻,总会有几个人把他送回去。再后来渐渐的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三山就会站起来望着远方出神。
某天远处传来“踏!踏!踏!踏!”的马蹄声,悠扬的铃铛随风飘来,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不过对这陌生的声音三山并未有任何反应,仍是蹲在树旁,盯着地面发呆。
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走来问道:“孩子,清风寨你认识吗?”。三山仍只顾地上攀爬的小虫,旁若无人一般,只是夕阳透过那人腰间的红色玉佩在地面上投下了一条红色小蛇,牵动了一下三山的视线。
那人连着问了几次,三山一动不动,于是向身后一招呼,铃铛再次响起,马队朝寨子走去。
马队来到清风寨的动静自然早引起寨中人的警惕,寨中一人出来问了几句,就打发他们走了,转身回去。刚刚迈步,背后一刀砍来,鲜血溅起几尺高,那人重重倒了下去。马队之人不等寨中反应,纷纷从马袋上抽出长剑、大刀等,策马向寨中冲杀而去。寨中之人没有防备,加之敌人来势汹汹,犹虎入羊群,众人纷纷避之不及,竟如被砍瓜切菜般屠杀大半。几个武艺好的,几番招架勉强寻出空隙,抄起兵器与之搏斗相持不下。
夕阳早已沉下,月出东岭,屠宰场中一片也已寒光闪烁多时。见到这副场景,马队商人中那个和蔼的中年男子坐不住,从马袋中抽出把利剑。
中年男子冲入战场,凡是卷入视野之人,尽皆倒下。终于憨厚汉子注意到了他,突破重重战斗,逼向这边,手持大锤,跳起半空当头砸来。中年人略略吃惊,呼呼风声直往耳朵钻,赶忙翻滚一旁闪避,紧接着递出一剑。“锵”的一声,兵器相接,尽管提前闪避卸力,中年男子还是不由手里一颤,差点握不住剑。
提起利剑,空中挽了个剑花,顺便舒缓手腕,中年男子缓缓向侧面试探了几步,身子微弓,肌肉紧绷准备发起下一次进攻。那憨厚之人却不饶人,径直冲过来,一步步尘土随之纷扬,手中兵刃疯狂挥舞着。而那中年人,连忙闪开,向后一跳,几次三番那锤面可谓是贴着脑袋飞过,在此过程中,中年人不断调整姿势,每一次身体紧张、舒展都在为下次做准备,手中的剑尖暗戳戳的追随着敌人的方向,如同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腾起撕咬。
又是一锤轰来,震起大片尘土,听到对面那人喘着粗气。憨厚汉子大骂道:“你这耗子难道躲一辈子不成!”,“有种接我一锤!”,烟尘未散,那人冲将过来,大锤一挥带起一阵旋风,空中尘土四散逃离。可,对面渺无一人。
半空中寒光一闪,随之犹如千层浪花接连不断扑面而来,一剑,两剑,三剑……不知招架了多少剑,动作略一迟缓,身上立即绽起片片血花,一瞬间刺痛后,也挨下不知多少招。憨厚汉子毕竟身材粗壮厚实,竟然生生硬挺下来,只是苍白的脸色,紊乱的气息,都表明强撑不了多久了。
三山仍然在树下蹲着,迟迟没人来接他,心中第一次有点失落。一个月来养成的规律施加他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第一次自己回寨。只是寨前一片血迹,寨内火光冲天,哭号嘶喊声淹没在一片金戈铁马中。他站住脚步,恍如隔世,似乎想到什么,手指不由的抖动,心口发闷,想喊什么却只喊不出来,莫名焦燥。看到路边一支血迹斑斑的长枪,狠命一踢,尘起枪起,沙哑道:“老朋友,陪……我走一遭吧!”
憨厚汉子渐渐挣扎不起,手中那出生入死的“朋友”也早就离他而去,散落一旁。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血肉模糊之下也看不分明。对面中年男子一脸冷漠,手持利剑缓缓调息,身穿的长袍早已血污满裳,黏黏腻腻颇不舒服,一把扯下。里边一身暗红色贴身软甲褂子露了出来,赤裸双臂上两条青纹细蛇纹身分别缠绕,栩栩如生。手中剑花一挽,鲜血滴落,中年男子一步步走过来,利剑微压以防不虞,这时迎面一寒光绽开,自己忙架隔过去。
先前那小子此刻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