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京兆尹手持卷宗站在台阶下。
“肖大人那匹马已经在悬崖下面找到了。”京兆尹说到一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昭武帝。
“看朕干什么?”昭武帝直接将桌子上的奏折飞到了京兆尹的脑袋上,“朕的脸上是写了折子还是画了画,让京兆尹来来回回的看!”
乌纱帽落地,京兆尹吓得一抖,匍匐在地飞快的道:“启禀圣上,那匹马已经找到了,太医院的人从马匹身上检查出了一种可以让马匹发疯的药,所以.......”
“所以什么?”昭武帝提高了声音,“你们京兆府的说话都这么吞吞吐吐,朕看是近来长安太太平了,让你们一个个都成了酒囊饭袋!”
京兆尹也没想到陛下今日脾气这么暴躁,连忙道:“所以应当是有人故意陷害肖大人,想要将肖大人置于死地。”
昭武帝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有些线索了,是......”京兆尹身体逐渐发抖,猛地闭眼道:“查到镇国公府的仆人曾经去过马厩,还在肖大人的马匹旁徘徊了很久。”
说完,京兆尹身体一软,脸上的汗扑簌簌的往下落。
今日他算是将镇国公得罪了个彻底,但是谁让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寿阳公主呢,陛下要追查到底,镇国公只能自求多福了。
“镇国公?”昭武帝微微眯眼,右手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玺,缓缓道:“镇国公最近在长安城势头很猛。”
“陛下。”一直等在门外的大太监走进来,低声道:“寿阳公主和安乐公主求见。”
“她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昭武帝皱眉,“寿阳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吗,景阳宫的下人都是怎么看着的?”
“那奴才将两位公主送回去?”大太监小心翼翼问。
“罢了,让他们进来吧。”昭武帝挥了挥手,示意京兆尹退下去。
京兆尹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退下,却在路过寿阳公主的时候被叫住了。
“大人留步。”楚蘅芜出声拦住京兆尹。
昭武帝闻声看来,微微皱眉。
楚蘅芜敛眸,抽泣道:“寿阳想问一问大人,红鬃马的事情可是调查清楚了?”
“寿阳。”昭武帝有些不悦,“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情?”
“父皇。”安乐立即开口,“皇姐似乎是想母亲了,刚刚睡梦中一直在喊母后。”
楚蘅芜抬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哽咽道:“儿臣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母后。”
昭武帝一个恍惚,玉玺从手中脱落,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声音沙哑的问:“朕还从来没有梦到过她,你梦到了什么?”
“女儿梦见母后抱着女儿哭,母后说是有人要害女儿,要父皇为女儿讨回公道。”
楚蘅芜看了昭武帝一眼,继续说道:“女儿醒来之后觉得这个梦也有些可笑,马匹发疯而已,怎么会有人来害儿臣呢,但是女儿醒来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便想来看看父皇,谁知道竟然碰到了京兆尹大人,刚刚冲动之下就脱口而出了。”
“还有吗?”昭武帝问:“她还说了什么吗?”
楚蘅芜抿唇,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话音落下,周围蓦然安静下来。良久,上方传来昭武帝悠悠长叹:“她应当还在怪朕,怪朕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
闻言楚蘅芜鼻尖一酸,十分愧疚。
昭武帝闭了闭眼,沉声道:“宣镇国公、肖檐进殿。”
镇国公和肖檐是同时进来的,肖檐脸色苍白衣衫单薄,背后的伤口应当是还没好,因此并没有穿束腰,这使他的身形更显单薄。
“今日朕召你们过来,你们可是知道所谓何事?”昭武帝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
“臣有本启奏!”肖檐出声打断镇国公未尽之言,从宽敞的袖管里拿出一封血书和一个奏折,掷地有声道:“臣肖檐,弹劾镇国公严娄强抢民女,谋害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无视国法。”
楚蘅芜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镇国公会做出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昭武帝压着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呈上来!”
肖檐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去,补充道:“写血书的那名女子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就变得有些疯癫,她的丈夫一直不离不弃,两人曾去京兆府申冤,却被拒之门外,被弄的家破人亡,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将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闻言楚蘅芜心一沉,无法想象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经历过什么,因此看向镇国公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陛下,微臣冤枉啊!”镇国公老泪纵横,指着肖檐道:“老夫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肖檐不为所动,目光却对上了楚蘅芜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