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冷笑一声,头也未回:“本宫只是不想母后的贤淑之名,毁在她身上。”
她是母后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他不喜,也绝不允许她被世人诟病,她应当做一个,受人爱戴的毫无污点的公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蘅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头顶那华丽的牡丹雕纹,牡丹花栩栩如生的被雕刻在床顶,仿佛下一秒就会头顶盛开。
这是景阳宫的装饰,她眨了眨眼睛,明明才刚醒,却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身体似乎虚弱了很多。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自己和肖檐一起掉落了悬崖,肖檐流了好多的血,他们在山洞里呼吸纠缠,却满是绝望。
是个梦啊,楚蘅芜松了口气,却觉得嗓子很疼。
“绿倚?”她只是试探的叫了一声,便觉得自己的嗓子中有无数滚刀划过,疼的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寝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楚蘅芜回头,却发现进来的不是绿倚,而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小姑娘。
“皇姐,你终于醒了!”安乐公主加快了脚步跑进来,一下子扑到楚蘅芜身上,伤心道:“你已经昏迷好多天了,都要吓死阿芷了,如今总算是醒了。”
安乐公主不过是个十四岁大的小姑娘,很是亲近的蹭了蹭楚蘅芜,担忧的心情溢于言表。
楚蘅芜看着搂着自己的小姑娘,思绪渐渐回笼,想到受伤的肖檐,有些紧张的问:“那肖檐怎么样了?”
“肖檐?”安乐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肖檐就是和皇姐一起掉落悬崖的那个人吗?”
“就是他!”楚蘅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安乐撇了撇嘴,“我听太医说,那个人就是皮外伤罢了,皇姐你这次才是伤了底子。”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楚蘅芜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更差了,因此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怎么是你过来了,绿倚去哪里了? ”
“绿倚.....”小姑娘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楚蘅芜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脸色一变道:“绿倚怎么了?”
“绿倚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现在还不能动。”安乐声音越来越轻。
闻言楚蘅芜脸色一白,想要下床,却激动地剧烈咳嗽起来。
安乐吓了一跳,连忙为她倒了杯水,急道:“绿倚虽然挨了板子,但是并没有性命之忧,皇姐你放心好了,等她伤养好了些,便能回来。”
“是谁打的绿倚?”楚蘅芜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安乐这次不说话,手指无意识的扣着床沿上的雕花,小声道:“皇姐你还是别问了。”
“是不是父皇?”楚蘅芜又问。
这次安乐小公主抿唇,错开了她的目光。
楚蘅芜立即就明白了,咬唇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是公主,难道她还能拦着我不成?”
“皇姐,这件事不怪你的。”安乐小声的说。
怕皇姐难过,安乐眼珠转了转,凑近她几分,小声的说:“皇姐你别难过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楚蘅芜心不在焉的掀起眼皮,以为安乐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来找你的时候,听到了京兆府的两位大人在说话。”安乐转了转眼珠,“他们说这次马匹发疯,是因为有人事先喂了药,目的就是要害肖大人,只是没想到皇姐你也上了那匹马,父皇正在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呢。”
安乐虽然年纪小,却也对肖檐略有耳闻,她知道那人是寿阳皇姐的心上人,所以总会格外关注。
楚蘅芜愣住,怎么也没想到马匹发疯竟然不是意外,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皇姐。”安乐见她不说话,愤愤不平的道:“肖大人长的好,能力也强,肯定是有人嫉妒他。”
“这件事你确定没有听错?”楚蘅芜语气严肃,生怕是小孩子听错导致的乌龙。
安乐眨了眨眼,肯定点头:“我保证我没有听错,我耳力极好,我还听到他们说,此时事关重大,父皇说不定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压下去?”楚蘅芜拧眉,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安乐可愿意帮皇姐一个忙?”
“什么忙?”安乐眼睛一亮。
“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