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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打(2 / 3)

看到躲在树下的她,肖檐走到她身边,抬手折了一枝杏花簪到她头上,问:“殿下是在看臣吗?”

正逢春风拂过,寥寥花瓣随风而落,其中一片落在了肖檐的唇上。

那是也是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心动是有声音的,那声音初时如小珠落玉盘,渐渐地就像是鼓乐大作,声声震耳。

“殿下是在看臣吗?”

熟悉的声音仿佛穿透时间响在耳畔,楚蘅芜回过神来,目光逐渐聚焦。

“殿下。”肖檐伸手将她的手裹住,“南巷到了。”

楚蘅芜这才意识到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突然有些慌张的抓住肖檐的袖子:“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肖檐动作微顿,眸子里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坦然道:“臣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还要回去熬药。”

他手中提着前不久刚从药店里买回来的药,高高一摞,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还是能闻到浓浓的药香。

她知道肖檐母亲身体不好,他时常会去抓药,因此没有理由再留他。

失落的松开肖檐的袖子,楚蘅芜敛眸道:“我明白了。”

肖檐有些不耐烦,语气却依旧温柔的找不出差错:“过几日陛下要去小重山围场,臣也会跟着去,到时候公主就可以见到臣了。”

楚蘅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靠在软垫上。刚刚睡过一觉,她头发有些乱了,额角散落着几缕发丝,说不出的媚态。

这种媚态和她平日里的性格很不一样,大业的寿阳公主,明明长着一张倾城脸,但是一举一动却总带着少女的天真,只有在这种不经意的时候,才能偶然窥见她的反差。

肖檐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沉默的下了马车。

绿倚早就已经等候在外面,见肖檐下来,连忙行礼。

肖檐颔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她今日受了惊吓,晚上回去多点一支安神香吧。”

其实说这话算是多此一举,绿倚在楚蘅芜身边照顾多年,比他要周全的多,即使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说了,

留下一句话,肖檐步伐不停的走进了南巷。

南巷是长安街道一条很窄的小巷子,里面居住的人大多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很少有朝廷官员选择住在这里。

肖檐初到京城的时候就住在了这里,一直到考上状元,再到升官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他提着药包走到巷子的最里面,缓缓推开窄小的家门。

这里的院子并不大,院子中央种着一株杏树,正是寒冬,枝干上还有未尽的雪,孤零零的竖在哪儿,仿佛战场上最后的孤军。

“肖檐。”如同被砂石磨过的刺耳声音响起,“你出去了两个时辰。”

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极为貌美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母亲。”肖檐将药放到桌子上,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准备为她熬药,“路上耽误了时间,回来的有些晚。”

年白竹目光落在桌子上厚厚一摞药包上,冷笑一声,声音严厉:“跪下!”

肖檐拆药包的动作一顿,缓缓撩起身前的长袍跪了下去。

院子里的雪还没有扫,依旧是厚厚的一层,跪下的瞬间,膝盖全部被埋进了雪里,刺骨的冰凉仿佛穿进了骨缝里。

年白竹拿了一条藤鞭出来疾步走出来,毫不留情的打在肖檐的背上,藤鞭粗壮,上面还有倒刺,只一鞭子就能将人抽的皮开肉绽。

“你是不是去见那个公主了?”

肖檐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年白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是一鞭子抽下:“他们楚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肖檐,你怕是陷在了温柔乡里,忘了你的目的了!”

“没有——”肖檐额头青筋爆起,忍着剧痛闭上眼,“从来没忘。”

年白竹却不信,冷笑一声,手下的动作不停。她没有收着力气,重重的鞭子悉数打在肖檐的背上,衣服已经被鞭子抽打的破烂不堪,流淌出来的血在脊背上横流,落到雪地上,犹如乱梅。

直到精疲力尽,年白竹方才将已经坏了的藤鞭扔到地上。

从始至终,肖檐一声未吭。

“楚烈不过是乱臣贼子,侥幸当上的皇帝,他的女儿又是什么好东西。”年白竹眼中满是仇恨,厉声道:“你的妻子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楚烈的女儿。”

肖檐敛眸,神色微顿,他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不少翻雪的猫毛,白色的毛在他玄色的衣服上尤其显眼。

翻雪的性格和楚蘅芜学了个十成十,活泼又胆小,还很黏人。想着想着,肖檐突然有些晃神,强迫自己收回思绪,他不应该想的,楚蘅芜不过是他的青云梯,她是楚烈的女儿。

“我在朝中孤立无援,没有寿阳,大理寺容不下我。”肖檐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还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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