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蘅芜抬眸,不明所以。
“刚刚……肖大人他……”绿倚被吓出了冷汗,指着她颈间那块红痕结巴起来。
她知道公主喜欢肖大人,但是如今他们还未成婚,这不合礼数。
最重要的是,这痕迹的位置这么明显,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
意识到什么,楚蘅芜拿过桌案上的铜镜,跟着一怔。
镜中的她眉眼柔和,因为刚刚的颠簸珠钗有些凌乱,到真的像是发生过什么。
“公主...”绿倚语气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是刚刚不小心碰到的。”楚蘅芜放下镜子,抿唇,“肖大人一直都很守礼。”
绿倚先是松了口气,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
肖大人在城外摸公主手的时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守礼的人。
*
楚蘅芜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泛红的圆日挂在屋檐的狻猊上,威严又雄壮。
景阳宫内,数十个宫女太监衣着单薄的跪在院子里,大雪满身,显然已经跪了很久。
楚蘅芜脚步一顿,眉尖微蹙,脚步慢了下来。
景阳宫的中心,身穿玄色锦文蟒袍的男子正对着她,手上动作不停,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她从宫外带回来的话本。
楚蘅芜紧张地攥了一下裙边,这些话本明明被她藏在了寝宫的床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翻出来的。
“寿阳!”楚执缓缓抬头,将手中的话本扔在地上,冷硬问道:“你去哪里了?”
“大军凯旋,我去城门迎接了。”楚蘅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转眼又看向跪着的宫人,低声道:“皇兄若是看不顺眼我,罚我便是,用我宫里的人撒气做什么。”
“本宫确实看不惯你。”楚执冷笑,“靳重光一个时辰前就已经进宫了,你去哪里接的人,怕不是接到了大理寺吧?”
他说着,目光落到她脖颈处明显的红痕上,不屑又鄙夷。
寿阳时常出入大理寺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众人只不过畏惧她的身份,不说罢了。
“看话本,养猫,玩骰子,楚蘅芜你看看你的样子,也配做大业的公主,也配当本宫的妹妹?”楚执声音冷淡又无情,并不在乎自己的话对楚蘅芜意味着什么。
楚蘅芜呼吸一窒,只觉得钻心的难受。
其实早就习惯了,亲兄长常年的打压早就已经听习惯了,只不过还是会习惯性的心痛罢了。
“你的这些宫人既然看不住你,那今日便跪一整夜罢。”楚执扫过楚蘅芜发白的脸,一甩长袖,带着东宫的人浩荡离开。
绿倚第一时间想要上前帮楚蘅芜擦眼泪,走到跟前才发现她并没有哭,只是脸色白的难看。
“太子殿下也太过分了。”绿倚倒是忍不住眼眶泛红,“怎么能这样说。”
楚蘅芜微微抿唇,对绿倚摇了摇头道:“这么跪下去,那些人非要跪坏了不可。你让她们回去吧,若是皇兄过问,我一人承担。”
“那您又要怎么办?”绿倚愤愤不平,冒着被问责的危险说了大不韪的话:“你与太子殿下明明一母同胞,但是太子殿下却处处为难您,对您还不如对贵妃所出的和静公主。”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谁都觉得寿阳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胞妹,认为公主在宫里绝对不会受什么委屈,但并非如此,公主从小到大的委屈都来自太子殿下。
他们明明一母同胞,但是太子殿下却处处不喜公主,小时候就时常借机责罚,后来被陛下知道了,太子殿下收敛了些,不再惩罚公主,倒是折腾起公主宫里的人。
楚蘅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站起身看向外面不停的大雪,腰间的绸带突然滑落,露出她不及盈盈一握的细腰来,显得她有些羸弱。
“绿倚。”她无意识的抓住裙边的玉佩,小声问:“你说,皇兄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绿倚愣住,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在公主身边将近十年,公主待人温柔善良宫内的人都很喜欢她,只有太子殿下,是骨子里的不喜公主。
“是不是我成婚后出宫了就好了。”楚蘅芜嘴角压平,缓缓道:“到时候我和皇兄彼此眼不见心不烦,谁也不碍着谁。”
绿倚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仔细想想,公主如今年十七,相比于一般公主已经算是晚嫁,估计过不了多久,陛下也会为她择婿。
跪在外面的宫人还是被打发走了,有几个小宫女双腿被冻僵,最终还是被搀着回去的。
绿倚为楚蘅芜点上彻夜不熄的玉勾连云纹灯,又将翻雪抱进床上,方才退出去。
翻雪是靳重光出征前抱来送给楚蘅芜的,最开始她将翻雪养在了偏殿,只是有一次,它半夜跑出去被和静公主的宫人抓住打了一顿,楚蘅芜找到它的时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