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崇吾神医,怎么样了?”
崇吾号完脉后凝神了会儿,“山主的百草生灵丹就是死人都能被救回一口气,更别说这小子的伤了,没什么大事,最近一年不要动用内力安心养着,老夫确保你能恢复从前。”
“要一年不能动用内力啊。”宋濯是个将军,上阵杀敌是他的职责,现在要让他一年不能上战场应该会很难受吧,聂红豆对崇吾的这个诊断显然有些失望,她哀求道,“都说你是药王山最好的神医了,你就想想办法早点治好他嘛,一年不能上战场这也太为难他了。”
崇吾看了看聂红豆,又看了眼宋濯,最后满脸嫌弃道,“那老匹夫的血脉怎么一个比一个把持不住。你娘当初这样,现在你也这样,为了个男人求起老夫来没皮没脸。”
“我娘?”聂红豆之前从聂静媛那听过春三月嫁给聂永川的原因,却始终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因何而变得如此恩爱,现在这崇吾神医的话倒是给了她点遐想空间,莫不是当年聂永川也受过重伤,还是宫里太医和民间大夫无法治好的伤,所以春三月才会求到崇吾跟前。
而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肯定也没少为难她,所以他才会说那样说当年的春三月。
宋濯穿好衣服,轻声道,“不过一年,无事。”
“可是”想到原书中的剧情,宋濯会那样被齐宣帝气死,是不是也有违反期限动用内力的原因在?
虽然原书中楚惠帝暴毙,朝局混乱,动荡不安,齐宣帝派兵攻打是在两年后。
但原书跟现在不同,原书中聂静姝是在嫁去宋家后三个月,才修书药王山请的崇吾下山,如果算上崇吾从黔州赶到甘州的时间,那他到达就是半年后。
原书中的宋濯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服下百草生灵丹,那他的身体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崇吾现在断定的这一年之期也就只会更长,所以他极有可能内力逆转,气血攻心,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连夜赶路,不死也废了。
他微摇了摇头,“不过一年不用内力,又不是要在下一年卧床,内力不用,这功法架子还在,再不济还有满脑袋的计谋,不现身阵前也能藏于营后。在下,一样能护甘州百姓万全。”
不现身阵前也能藏于营后,原书中的他可不就是这样的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聂红豆在听他说这句话时有点难过,不管是在现代还是现在,她其实都蛮喜欢当兵的,她听过一个词叫职业滤镜,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哪怕她现在只跟宋濯相处过几天,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但她就是希望,他能福颂九如,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好吧。”所幸现在跟原书不同,所幸还有两年,不就是一年嘛,她也还有一年呢,这一年里她肯定能看好他,绝不让他再落到书里那个下场,这也算是她留给原主的礼物吧。
贪了她这么多爱,不给点东西总是过意不去。
宋濯在聂红豆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他面朝崇吾,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多谢神医诊治,劳神医奔波千里来此,在下感激不尽,待到神医有用在下之处,在下定无二话。”
“这话你说的啊,老夫我正有一事。”屋子里宋濯的话音都还没消干净,崇吾就紧跟着说了这么一句。
宋濯闻言一愣,愣劲过后淡淡一笑,“敢问神医有何处要用到在下的?”
崇吾笑嘻嘻的一把握住宋濯的手腕,老迈浑浊的眼也清明了许多,“你吃了百草生灵丹,那你血里也就有萆荔草,老夫现在正研究一味药正缺这做药引,你现在身体不好,老夫不为难你,老夫只要你不时的给老夫小半碗血就好。
你要知道,要是你身体大好了,老夫求得可就是让你去仙山取萆荔了。”
“血?还小半碗,崇吾神医,这怕是不妥吧!”
“郡主。”宋濯看了聂红豆的一眼,示意她不要这样着急。
聂红豆愤愤收回脚。
宋濯笑意不减,“不过一小碗血,往年在战场上,在下受伤所流的血可不止这一小碗。”
“那是之前,你好的时候,但你现在是病人。”早知道他根本没传闻中伤的那样,她就不把崇吾叫来了,别到时候他本来没什么事,倒要因为崇吾命不久矣。
“吵吵,吵吵,”崇吾生气的一把甩开宋濯的手腕,双手背到腰间,“你这细嗓子真是跟你娘一个样,吵起来五百只鸭子都比不上,老夫的头都被你吵吵疼了,老夫是要他的血,但你没听他说啊,老夫只要一小碗,做个引子嘛,要多少咯,一小饭碗是一小碗,一小茶杯也是一小碗,你要是心疼他你就只放一小茶杯的好咯。
那点血,指甲缝里流的都要比它多。
更何况,老夫又不是天天要,是不时,懂什么叫不时吗?
大清早扰老夫清梦,本就已令老夫极为不快,现在又弄出这么一遭,这病老夫不治也罢,不治了不治了,老夫这就回药王山,左不过有百草生灵丹在,这小子死不